“父亲。”冯耀宗把奶茶递到冯汤面前。
冯汤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冯耀宗也端起奶茶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不由得勾了勾唇,然后喝了几口,才放下手里的锡器杯子,“还是父亲这里的奶茶最好喝,味道正宗。”
“嗯!你是识货的。”
冯耀宗又笑道:“现在天气还不是时候,下雪时最好,温一壶奶酒,烤只小羊来,那味道,儿子都惦记大半年了。”
冯汤不语。
冯耀宗知道,父亲这是有心事,在想正事呢!
活络气氛的话,就那么几句,总不能一直说下去。
他们虽是父子,但是说真的,有时候冯耀宗真的不了解父亲的想法。对他的很多做事方法,亦不理解。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父亲做什么,自己这个当儿子的,跟着便是。
师傅说得对,这事上,再不会有人像父亲一样爱他。
过了好一会儿,冯汤才问道:“最近你大哥在忙什么?”
“大哥?”冯耀宗愣了一下,“他能忙什么,还不是书院里那些事儿?天天研究文章,学问,听说还在改革什么制度,不少书生跟在往大哥身边凑。”文人学子,就是磨叽。
冯汤微挑了挑花白的眉毛,只道:“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父亲,今年这雨可不多,那边,恐怕又要入不敷出了!”
冯汤慢条斯理的道:“你急什么?为父不是告诉过你,凡事要稳,切记急躁!”
“可是父亲,圣上把云国公世子调去了雁门关,难道不是因为对那边起了疑心的关系吗?”
冯汤如老僧入定一般,好半天没言语。
圣上的用心,他亦是看不透啊!
年纪越大,圣上对人的防范之心越重!
他不仅防范朝臣,外戚,还防范他的儿子。
只不过,雁门关守将付岩,不是王柏青的人。
哼!
他们都以为是付岩提拔上来的,表面上,确实是这样的,可惜啊!真相是什么样的,又有谁知道?
这一步棋,他布下了二十多年,是时候,该要派上用场了。
“最近几日,平南侯那边可有动静?”
冯耀宗将平南侯府的信息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方才道:“似乎与往常无异!老王爷去世后,平南侯府行事越发低调了,他们远在封地,行事也是循规蹈矩的,看不出什么。”送过来的密报,都是日常琐碎,并没有什么有用的。
冯汤想了想,才问:“治下民风如何?”
冯耀宗想了想,如实回道:“据说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很得民心。”
冯汤就笑,民心,真是个好东西啊!
“天地有正气,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被世人所知呢!”
冯耀宗想了想,便笑了,“儿子明白了!”
冯汤点头,“人心啊,有时候很好拿捏,一击致命,或许比想象的更简单一些。”
让他们斗吧!
你死我活之后,才更好下手啊!
“是,儿子明白。”
次日太极殿小朝会,有人奏禀,沁阳,南湖一带,山匪为患,乡民不受教化。大灾之后,百姓流离失所,朝廷虽赈灾,放粮,但是仍有一大部分人,受灾,匪情况影响,远离故土。工部贪墨案虽已结,但漕工闹事,时有发生,若不予以治理,施压,只怕会愈演愈烈。
相比之下,一山之隔的南昭之地,却是一副百姓安居乐业,民生淳朴,生活富足之相。
奏章上写得明明白白,沁阳,南湖之地,与南昭仅一山之隔,并非千山万水也!同属大宋国土,水同源,根同族,为何民风相去甚远?何以山那边,便是富庶景象,百姓安居乐业,山这边,便是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之象?
“臣以为,地方官员的不作为,直接导治了沁阳,南湖的民不聊生之态!他们徇私舞弊,欺上瞒下,实在是有负皇恩。臣跪请圣上,派钦差前往调查整治,以救百姓万民于水火之中!”
当今天子高坐于宝座之上,双眸微睁,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这些臣子啊,个个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
可是他们又有哪个做到这一点了,只会跟寡人玩心眼子。
争权,夺利,在君王眼皮子底下玩花样,这些人的胆子,不可谓不大。
但是,他们以为皇上是个傻子不成?
当今天子,可不是老迈无能,偏听偏信的昏聩君王。朝堂上的事,他自有判断,更不会让文臣空口白牙的来分君王手中的权利。
“可!”天子的首肯,在意料之中,但这也只重头戏拉开序幕的一个信号而已。
“众卿以为,何人可胜任这钦差之职?”
一位穿朱红色官袍的官员,从文官队伍中走出。
“臣推荐二皇子。二皇子品性良淳,是忠孝仁义之人,由他代天子体察民情,最合适不过!”
体察民情不过是一个说法,在民间看了什么,听了什么,甚至是做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落在二皇子身上的这个名头,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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