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花草香,华乐伈睁开双眼,她躺在一片草地上,这里很安静,没有刚刚她所经历的人事物。
从原地坐起来,华乐伈的面前都是白色的光芒,将她包围在狭小的范围中,她只能环顾四周,心想着师正居然把她丢在这里。
她生气地刚要嘟嘴,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嘟嘴,她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想想师正刚刚陪着她一天,在这山水之间,一路不言。
“娘亲,我们今天去划船么?”
“不行,得等你哥哥今天的稿子写完。”
华乐伈听到那传来的声音,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过去,看见一个小女孩拉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的袖子。
那个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那个女子不就是华乐伈的母亲么,她好像快二十多年没见过了母亲了,十岁那一年她的母亲因为不治之症离开了她和她的哥哥。
她激动地站起来刚要喊母亲,可是那个女子拉着那个小女孩穿过了自己的身体,自己只是那两个人的影子,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她的过客。
等到她再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那个女孩已经长大了些,女孩拉着母亲的手,喊着:“娘亲,父亲为什么要下山去?”
母亲含着泪,摸摸小女孩的头。
“孩子,你的父亲是天下最用心的人,他所追求的是整个江湖,我们不能束缚他。”
这话?
华乐伈恍然大悟,他记得那是她十岁那年,她的母亲告诉她原封不动的话,他顿时醒悟了,这便是她母亲,那个女孩就是自己。
可是她为何会看到二十几年前的事情,还在这样不熟悉的地方。
她再次看到她的母亲,但是她的母亲再也见不到她了。
忽然间的泪目,华乐伈的眼泪滴在了草地上,她擦擦眼泪,想着自己就算哭又有什么用呢。
正当她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她的母亲忽然发现了什么,拉着小华乐伈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华乐伈。
华乐伈心头一紧,难不成母亲看到了她,她伸出手招了招手。
“母亲,你还好嘛,我好想你!”
可是华乐伈的母亲并没有说话,只是循着她的泪滴,看了看天空。
“小伈,天好像要下雨了。”
“那娘亲,我们要回去么?”
“嗯。”
华乐伈清晰的记得,就是这一天,她的母亲因为病痛的折磨离开了他和哥哥,而今天就是因为下雨导致了母亲得了风寒,因为华乐成言的医术不够精湛,所以母亲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这一次,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救母亲,可是她怎么都不能触碰得到他们。
小华乐伈刚要拉住母亲的手,她指着面前的花坪,有些难过地嘀咕。
“那母亲,这些花朵怎么办啊,我们能避雨,那它们呢?”
华乐伈的母亲不说话,将华乐伈抱在怀里,笑着告诉她:
“小伈,那些花儿正是因为经受了这种风风雨雨的磨难,才能成为现在的它们啊。”
小华乐伈好像听懂了一样,疯狂地奔向花草坪。
“娘亲,我也要像这些花草一样,经历风风雨雨地磨难,最后茁壮成长!”
看着这母子俩的互动,凡所见之人都有些羡慕。可是此时此刻在场的华乐伈后悔不已,原来小时候,因为自己的天真才害的母亲这样陪着她在雨地里,最终得了风寒,以至于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母亲,你快回去啊,不要理她,这孩子就是个……”
华乐伈怎么骂自己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母亲因为她才会这样。
她走近母亲,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她想着就看着母亲的容貌,不知道再次见到母亲又是什么时候。
可是偏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她刚走到母亲的面前,可是忽然间自己置身于房间之内,房间里两道哭声刺耳。
“娘亲,娘亲,你看看成言,看看妹妹!”
“娘亲!娘亲!”
小华乐伈只能哽咽,而华乐成言伏在床头嚎啕大哭。
可是眼泪又有什么用呢,它挽回不了任何东西,它只是干巴巴地流下,再干巴巴地消失。
“华乐伈!”
华乐成言站起来,一巴掌拍在小华乐伈的脸上。眼睛里血红的华乐成言,看着华乐伈,他悲愤地将手甩了甩,怒喊:
“都是你,明明知道母亲身体不好,还让母亲和你一起淋雨!”
这一下子,华乐伈并没有哭,她的拳头勒的紧紧的,她朝着华乐成言大喊:“怪你!怪你连个风寒都治不好!”
说完,华乐伈转身出了房间。
在场的人都会觉得华乐伈太不懂事了,可只有现在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华乐伈才知道,自己已经在私下里立志。
“总有一天,她华乐伈要成为医道绝世之人,总有一天能救天下人!”
这就是华乐伈为什么读了十几年医书。
十几年来,她在医书的书海里面孜孜不倦的追求着那些医道之上的东西,超越医师的是她最成功的地方,她将许多残缺配方,慢慢的慢慢的可以推出来给人,成为了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那些制定了良药。也就是这样锻炼出她医道绝世的能力,但她却救不了母亲,救不了,现在自己。
看着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华乐成言,华乐伈才明白,当时华乐成言打了他之后也是后悔了,他不希望在母亲离开之后,他和妹妹的关系变得僵硬了,再后来,再后来华乐伈就是很清楚了。
忽然她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那种感觉出现了,重逐渐的又慢慢的消失,她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老泪纵横的师正默默的伸手擦擦他的眼泪,笑着说道:
“方华啊,现在在做什么呀?”
师正睁开双眼看着华乐伈,他目光里都是华乐伈,闪躲着的目光,想着华乐伈还能够反过来跟他说两句话……
师正清楚这是回光返照,不过他不后悔他的哭,等到华乐伈最后一句话。
“别哭啦,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就像你背后的两把太极剑,还有你的归心道心诀。”
香气弥漫,方华泪落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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