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颔首:“在下荀彧,乃是弘农王帐下军师,阴少府在颍川为郡守时,曾对在下有提携之恩,今日前来,乃奉弘农王之命,为阴少府而来。”
“哼!”
徐荣冷哼一声,态度强硬:“丞相有令,尔等若是退兵,阴少府必定无虞,如若不然,我等亦难保其性命。”
荀彧揖了一揖:“在谈此事之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可以见阴少府一面,确保其康健,不知如何?”
徐荣:“可以!”
吕布:“不行!”
二人异口同声。
旋即。
相互瞪眼、龇牙。
随后,二人面对荀彧,再度开口。
徐荣:“不可!”
吕布:“可以!”
毫无半点默契可言。
幸亏荀彧心理承受能力强,否则此刻非得笑喷不可。
但饶是如此,他脸上都不由地为之尴尬。
“呃......那个......”
荀彧揖了一揖,试探性询问:“不知二位将军,何人能做得了主?”
徐荣虽然穿一身常服,但正襟危坐,气势不输吕布:“自然是本将军做主,此乃临行前,丞相特意叮嘱。”
“来人!”
当下,徐荣不顾吕布,铿锵下令:“将阴修带上来。”
帐中侍卫拱手抱拳:“诺。”
旋即。
躬身退出大帐。
不多时,一个蓬头垢面之人,被带到帐中。
荀彧疾步上前,握住阴修双手,将一小团绢布,趁势塞入,同时打个眼色:“阴少府,可还认识荀彧否?”
这一瞬,阴修泪如泉涌,飞快点头,以示会意:“颍川荀文若,阴某如何能忘。”
荀彧同样是老泪纵横,挥袖轻拭:“阴少府放心,弘农王对此事特别重视,已经书信给南阳阴家,我等会全力营救少府,还望少府莫要失去信心。”
阴修感动不已:“阴某羞愧,如此残烛之躯,竟连累的弘农王也......”
荀彧赶忙出言打断:“阴少府不必再言,只需时刻铭记,弘农王没放弃尔等任何人。”
阴修重重点头:“嗯,阴某记住了,劳烦文若转告弘农王,我等愧对先帝,更愧对殿下。”
上首吕布实在受不了如此画面,大手一挥:“来人,将此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左右横出二人:“诺。”
荀彧一揖:“切记,保重。”
阴修点点头:“替我谢谢殿下。”
言罢。
阴修转身出帐。
但这一次,他的心态已与之前,大不相同。
送走阴修后,荀彧拭去眼角的泪水:“阴少府无虞,在下便放心了,既如此,咱们便开门见山,谈谈条件吧。”
“我家殿下愿与董卓停战五日,换取阴少府及其他人等性命,至于退兵,绝无半点可能,这是我等最大让步。”
上首吕布却是凛然一笑:“荀彧,你是在逗我等玩吗?本将军两次鏖战广成关,孙坚、张辽皆非我之对手,你现在说停战五日,还美其名曰是让步?”
“哼!”
吕布怒哼一声:“信不信,本将军现在便可率领大军,强攻广成关!”
荀彧丝毫不惧吕布的张牙舞爪,轻飘飘一句,直接怼了回去:“好啊,将军若出城决战,我等求之不得。”
“不论是攻城也好,旷野对阵也罢,我军尽皆配合,绝不推辞,但前提是,务必要拿阴少府等人来换,如何?”
虽然,吕布听闻刘辨军中有擅长布阵的高手,当初广成关一战,屯骑营突袭后方,却被其全军覆没。
但是......
这却未必能吓唬得住吕布。
他只会觉得屯骑营弱,而非对手强。
在吕布的眼里,这世上从来只有他一个强者,至于旁人如何,他从不在意。
“吕将军!”
不等吕布开口答应,身旁徐荣抢先一步喝断,铿锵言道:“我徐荣才是大谷关主将,如此大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吕布怒气滔天,原本想要爆发,但面对徐荣凛冽目光,再想到董卓临行前的命令,他终究还是隐忍下来,愤愤然坐下。
徐荣长出口气,扭头面对荀彧:“吕将军神勇无敌,杀得尔等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却要与我休战,来换取阴少府性命?”
“哼!”
徐荣轻哼一声,语调平缓,却是态度强硬:“即便我等不战,尔等可敢来战否?”
荀彧自然早有预料,不屑言道:“董卓何以仓惶离开大谷关?不正是盟军叁面合围,雒阳情势危机导致?”
“试问:”
荀彧揖了一揖,声音如同利剑般只戳徐荣内心:“如此千载难逢之战机,我等岂能浪费,实不相瞒,如今军中又补充兵马叁万余人,便是要强攻大谷关。”
“以如今大谷关之兵力......”
荀彧声音略微拖长,双目紧盯徐荣,观察其细微处的情绪变化:“徐荣将军有几分把握,能够坚守城池?”
虽然,徐荣神色依旧保持镇定,但其眉目中略微闪过的一丝震惊,依旧被荀彧极其精准地捕捉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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