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凝望着从城中冲出的数百精甲步兵,张勋眼瞪如铃,不由惊叹他们的勇气。
以数百精锐力量,便敢直冲我方数千大军阵营。
当真是嚣张至极!
不过......
其人尽皆精铁战甲,左手双弧盾,右手寰首刀。
这样的装备,简直堪称豪华,便是数遍袁军任何一支兵马,都没有这样的实力。
张勋乃是袁军中仅次于纪灵的勐将,身经百战,屡建奇功,对方虽然嚣张至极,但他却丝毫不敢小觑,反而极其谨慎。
“有点意思。”
张勋端坐在战马上,双目炯炯地凝视前方。
赫然发现。
在第一排的双弧盾阵后,不是长矛手,而是强弩兵!
下一秒,他唇角微扬起个弧度,绽出一抹澹澹的阴鸷:“可惜啊,如此精锐兵马,却交付于一不懂军阵之人,这数百精甲是我张勋的了。”
“哈哈!”
言至于此,张勋仰天哈哈一声,铿锵下令:“传令张茂,转攻为守,尽可能拖延时间,再令程方、杨慎,从左右两翼迂回包抄,务必要将这支小队,围而歼之。”
传令兵颔首点头:“喏。”
旋即。
红绿旌旗摆动。
跟着,左右两翼有精兵冲出,迂回包抄。
与此同时,正在疯狂飞奔的兵马,放缓速度,不断朝着这支小队聚集过来。
他们俨然是要加厚纵深,变攻为守!
“不好!”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城头观战的乐进心头巨震。
袁军主将果然非同一般,即便占据绝对的优势,依旧稳如老狗,及时调整策略:“陷阵营有麻烦了,贼将比我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乐进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一双眼紧盯着奋勇冲杀的陷阵营,左右为难,揪心不已。
据城而守,尚且未必能够获胜,如今却还得派兵出城营救,这与寻死无异。
“该死!”
乐进心弦紧绷,暗自嚼碎:“怎么办?”
然而......
此刻的高顺却是心无旁骛,双目炯炯,扫过前方兵马。
袁军的应对策略,虽然是正确的,证明对方主将同样深谙兵法要诀。
可是,眼前的这支身穿皮甲,手持寰首刀的士兵,在高顺眼里,压根就是一堆破砖烂瓦,没有丝毫威胁。
想要靠这样的兵马,挡住陷阵营的进攻,根本没有可能!
高顺举着寰首刀,脚步不停,声嘶力竭: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杀—!”
声如洪钟,响似雷霆。
滔天的杀意顷刻间激荡开来。
可迎接陷阵营的,却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箭失,犹如滂沱大雨一般,砸在陷阵营的精铁战甲之上,发出了密集的笃笃声。
在箭雨中保持冲锋态势,乃是陷阵营必练的科目之一,这样的箭雨袭杀,对于陷阵营的将士而言,压根就没有半点压力。
一波密集的箭雨袭杀过后,陷阵营不仅没有受到半点伤害,甚至连冲锋的态势都没有丝毫滞缓,彷佛当真是淋了一场雨,那么简单。
“啊—!”
前方的袁军士兵纷纷骇然,吓得是目瞪口呆,胆裂魂飞,彷佛迎面奔来的这支铁甲小队,不是人间的步卒,而是自九幽归来的勇士。
“这怎么可能?一个都没死吗?”
“太可怕了,箭失打上去,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仗该怎么打?到底该怎么打?”
“......”
前排的袁军士兵正发懵时,在下一个瞬间,几百支弩箭自前方破空而出,发出尖锐且刺耳的啸声。
愣怔至极的袁兵,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死亡巨浪吓傻了,许多士兵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攒射成了刺猬,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
更要命的是!
还没等邻近同伴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第二阵密集的射击接踵而至,然后是第三阵、第四阵,第五阵。
这种近乎于疯狂的弩箭攻势,宛如雪崩一般,令袁军的阵列与战斗意志,随着他们的肉体完全崩溃,溅起一片片狰狞的血花。
这种震撼别说是正在面对的袁军士兵,便是后方端坐战马上的张勋,都不由地为之一愣,一双眼珠子瞪如铜铃,里面写满了大写加粗式的懵逼。
这是强弩?
什么样的强弩,竟然能连续射箭?
数息之间,便有箭失攒射而出,眼前一幕,简直颠覆了张勋的三观。
幸好,连续五箭过后,对方有了短暂的停顿。
但也仅仅只是十余息后,便再次恢复了接连攒射的状态。
“啊,这......”
张勋吓得脸都绿了,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满头的冷汗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唇角的肌肉不停抽搐,整个人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
与此同时,城头上的乐进同样惊呆了,脖子下意识地伸长,瞪眼盯着陷阵营接连放箭,隔着十余步,便将贼阵撕开个口子,奋勇冲杀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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