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广陵郡守张超?”
刘辨瞥了眼下方的张超,正声问道。
“没错,正是我!”
张超倒也没有废话,点点头。
从对方的口气中,刘辨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股子恨意,不过刘辨不在意,毕竟自己杀了对方的兄长,如果这样都不会憎恨,反倒要让人心疑了。
“你放心。”
刘辨摆了摆手,轻声道:“朕召你入宫,不是因为你要刺杀朕的事情,而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当年你是如何踏上讨董之路的。”
“不管怎样,你们当初能走上这条路,足以证明你是大汉的忠臣,这一点是母庸置疑的,朕从来没怀疑你的忠心。”
“包括令兄张邈!”
当最后一句从刘辨口中冒出来,张超脸上的惊诧更盛,两道眉毛发生明显的微蹙动作,眼神中的骇然,更是毫无遮掩。
“陛下果真认为我等是忠臣?”
没想到,张超竟然主动开口询问。
这一点比起郭嘉而言,可是要强上一百倍。
毕竟,张超在潜意识里,是把郭嘉当作敌人的,但此时此刻,刘辨在张超的眼里,已经脱离了敌人,这种简单且是纯对立的概念。
“当然!”
打铁须趁热。
刘辨没有丝毫犹豫,便给出了答桉:“不管讨董的过程表现如何,是你们率先提出讨董,单凭这一点,便是大汉的功臣,朕绝不会否认。”
呼—
张超长出了口气,然后朝着刘辨郑重拱手行礼:“罪臣张超,愧对陛下,此番即便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还真是个感性的人啊!
怪不得。
容易被袁隗利用,当真是太容易感情用事了。
虽然,张超还没有说当年的事,但刘辨已经有了种强烈的预感,此事与军师联盟专家的猜测,相差绝不会太大。
自己不过才三言两语而已,张超就已经是这般模样,如果当年袁隗派去的人随便一忽悠,这小子岂不是要上天的节奏?
张超彻底放下防备,轻声道:“陛下想知道当年的事,那臣便一五一十,全部告知陛下,绝不会有半句隐瞒。”
刘辨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二位别站着了,咱们坐下聊。”
张超、臧洪一揖作礼:“喏。”
旋即。
端坐在下首位置,叹口气,直奔主题:“其实最开始,罪臣并未想过讨董,只是子源他突然某日来寻罪臣,提到了此事。”
“哦?”
刘辨羊作不知,扭头瞥向臧洪:“可是这样否?”
一旁臧洪赶忙揖了一揖,点了点头道:“罪臣乃是广陵五功曹,当年与袁绥一样,皆在广陵,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
“大概是在永汉元年的十月末,太傅掾袁迪遁回乡里,袁绥便邀请我与袁迪共同赴宴,期间便谈到了当时的雒阳。”
“袁迪正是因为董卓的暴政,方才遁回乡里,还扬言当今天下的志士仁人,尽皆对董贼恨之入骨,若是其年轻二十岁,自当号召天下英雄,清君侧,诛暴董。”
一切都非常附和逻辑。
但特么......
刘辨疑心顿生,皱眉询问:“既如此,那此事怎么会最终落在了你身上?”
臧洪却是昂首铿锵:“圣人云:义,人之正路也,舍正路而不由,哀哉!奸臣董卓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我辈志士仁人,自当奋起!”
呃......
刘辨听得尴尬病都快犯了。
怎么感觉臧洪身上,有股子浓厚的中二气息呢?
袁迪这老头子不走的路,你拿起来就走,一点都不考虑原因吗?
即便袁迪不走,也应该是由袁绥走啊。
这任娘的!
人家俩人明显是在给你下套啊!
似乎见刘辨的表情有些诧异,张超赶忙补充道:“陛下,子源素有‘义’名,当年他辞官归乡,正是因为得罪了权贵,这才不得已归乡。”
“是罪臣当上广陵郡守时,才征辟其于乡野,成为我广陵郡的五功曹,在他任职期间,广陵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颇有盛名。”
言至于此,张超再次拱手:“罪臣最信任的属官,便是子源了。”
刘辨只能呵呵了,这俩人一样的感性,一样的容易被人忽悠:“那袁绥呢?他当时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臧洪是五功曹;
袁绥可是五官掾啊!
既然臧洪可以站出来,那怎么能少得了袁绥。
虽说,袁绥是广陵袁氏出身,但毕竟是袁家人,声势与影响力,岂是小小的臧洪可比。
如果当初袁绥能够主动提议讨董,那么臧洪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臧洪却是理由十足:“酒至半途,袁绥家中忽然有事,便急匆匆走了,后来才知,他父亲旧疾复发,需要卧榻静养。”
这可真是一个......
让人没办法拒绝的理由啊!
毕竟,大汉以孝治国,别说是臧洪了,就算是皇帝陛下,也绝对不能阻止人尽孝,时间一旦拖长,对方自然赶不上讨董这趟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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