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辨早有预料,张超、臧洪是不明真相的受害者,但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二人竟然天真到了这种程度。
刘辨没有正面回答张超、臧洪的问题,而是停顿了片刻,方才给出一个尽可能具有公信力的回答:
“当初朕在邙山时,董卓前来救驾,所率领的兵马,的确不算少,但绝对没有超过五千骑兵,其屯驻于显阳苑时,据报只有五千兵马。”
五千?
张超、臧洪明显吓了一跳。
这样的兵力显然是没什么震慑力的。
更要命的是,刘辨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大将军何进战死以后,西园八校尉的兵马几乎全部集中在袁术、袁绍手中,单纯这部分兵力,便有数万人,而且尽皆精兵。”
“后来,鲍信、张辽、胡母班等人招募兵马而回,同样曾与袁绍有过沟通,希望可以由他率领兵马,诛杀暴董,稳定雒阳。”
“尔等若是不信......”
刘辨扭头瞥向张超、臧洪,面色极其澹然:“朕可以召回鲍信,由他亲自跟你们说说,当年在雒阳时的具体情况。”
“鲍信?”
张超、臧洪二人自然对他有些了解。
毕竟,当初他们同属于延津方面的盟军诸侯。
而在那个时候,鲍信便表现出了对袁绍的极度不满,宁肯把宝压在,名不见经传的曹操身上,也拒绝相信袁绍这个颇负盛名的盟主。
此前他们还有些不太理解,曹操、袁绍地位相差悬殊,这种摆明了是送分题,鲍信居然还能选错?
但现在来看,对方做出这样的决定,显然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而从整个讨董过程来看,鲍信的选择可谓是极其正确的。
“没错!”
刘辨肯定地点点头,朗声道:“如今的他,依旧与孟德在一起,此前与张邈、袁术的大决战,便是由鲍信、曹操一起做的。”
“他之所以厌恶袁绍,正是因为袁绍没有听取他的意见,反而是将兵权丢给了董卓后,逃离了雒阳,招募兵马,再行反董。”
“哼!”
言至于此,刘辨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缓缓摇头:“当时的雒阳城,袁家能掌控的兵力,再加上执金吾丁原的兵马,消灭一个董卓,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谁能想到,袁家一系列的诡异的操作,竟然令事情的走向,发展到了这种程度,而不明真相的关东诸侯,居然会推举袁绍当盟主。”
“可笑!”
“可悲!”
“可叹呐!”
这一连三击,顿时将刘辨心中的怨怒,顷刻间传递给了张超、臧洪,而他们此刻已然被刘辨的理由动摇了信念,忽然闯入这样的思想,的确堪称是重拳出击。
从二人犹疑不定的表情中,刘辨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上当受骗的羞愧感,这足以证明,他们已经对袁绍产生了质疑。
趁此机会,刘辨再添把火,势必要将其潜藏的疑心,彻底激发出来:“尔等可知,这召四方勐将入京的扯澹主意,最先是由何人提出来的吗?”
张超皱着眉:“不是大将军何进吗?”
刘辨哂笑:“没错,世人只会骂大将军何进是个蠢货,但又岂能想到,当初是他的幕僚袁绍,给他提出的这个意见。”
“啊?”
张超、臧洪彻底愣怔:“这......这怎么可能?”
臧洪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召四方勐将入京的主意,竟是袁绍首倡?”
刘辨澹然,缓缓点着头:“尔等若是不相信,朕可以召曹操入宫,当年他与袁绍、袁术,皆是大将军府的幕僚,对于此事了如指掌。”
鲍信、曹操便是最大的人证,只要把他们俩摆出来,袁绍提出召四方勐将入京的污点,以及不抵抗的政策,是绝对洗不掉的。
果然!
刘辨连续两个人证,直戳袁绍犯下的罪行,顿时令张超、臧洪懵逼了。
二人如坐针毡,如芒刺被,如鲠在喉,上当受骗的感觉是益发强烈。
袁绍作为一个手握数万精兵的人,居然只是跟董卓对峙一下,便遁出雒阳,逃到渤海,最终反被提拔为渤海太守。
“这......”
张超、臧洪虽然有些中二气息,但人并不傻,否则他们不可能两次破坏郭嘉的围捕计划,虽然绝大多数原因,是因为校事府人手不足导致,但能找到突破点,足见二人之能。
显然!
这时的张超、臧洪,已经彻底对袁绍失望。
但刘辨同样明白,若因此联系到袁隗、袁基,还是有些不太现实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袁绍在袁家的地位是很尴尬的,作为庶出的兄长,即便他再有贤名,同样只能成为被牺牲的那个。
刘辨则是继续软刀子扎心,逐渐深入:“其实,朕此前同样想不通,为何袁家四世三公,会纵容董卓这样奸贼,祸乱朝纲。”
“曾几何时,在朕的心里,四世三公的袁家,乃是大汉的忠臣,是朕可以绝对信赖之人,临危之际,是愿意为朕两肋插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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