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神色骤变,抬手便要泼水,但他动作才起,便被锦衣男子打断,蓬的一声,水壶跌落一旁,滚烫的开水咕都咕都淌出。
秦浩急忙转身,快速从袖中滑出一枚丹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入口中,可锦衣男子动作更快,直接将其放倒在地,同样一枚丹药,塞入口中,以茶水咕噜噜灌下。
“哼!想要服毒自尽?”
“别做梦了!”
“老林,剩下的便交给你了!”
“放心吧。”
*****
司隶,长安。
丞相府。
董卓瞪眼盯着下方李儒,怒火曾得窜到了嗓子眼里:“文优,已经过去这么久,汝南方向为何没有一点动静?”
“若是再这么拖延下去,便要开春了,汝南的百姓对于此事,便要忘却了,你难道不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嘛?”
李儒神色忧忧,赶忙一礼:“丞相,弘农王明显早已预料到咱们会如此,因此命校事府秘密介入汝南,打了我等个措手不及。”
“属下在汝南安排的刺奸,损失过半,甚至蔓延到了沛国、陈郡等地,原本袁忠、袁涣便要答应起事了,可谁能想到,竟出了此等事情。”
“该死!”
李儒暗骂一声,咬牙切齿。
董卓瞪着眼,一脸的不敢置信:“弘农王即便早有准备,怎么可能在这么段的时间内,便达到如此效果?是不是咱们内部出了告密者,或者是袁忠、袁涣泄密?”
“这......”
李儒皱着眉,摇了摇头:“或许是内部出了告密者,但绝不可能是袁忠、袁涣,毕竟他们是袁家子弟,一旦如此行事,必定会背上袁氏叛徒的骂名。”
“况且,如果当真是袁氏告密,如此重大的功劳,弘农王又岂能视而不见,其必趁此机会提拔二人,从而激怒丞相,对袁隗动手。”
“但偏偏......”
李儒极其确定,拱手行礼:“弘农王没有这般行事。”
董卓皱眉,缓缓点着头:“有道理!难道当真是自家出了泄密者?”
李儒怯生生道:“此事乃是属下审查有误,还望丞相责罚。”
“罢了。”
董卓大手一挥,心中虽然愤怒,但却没有责罚李儒。
毕竟,李儒是他目前唯一能依仗的智囊,他岂敢随意责罚:“汝南的事情过去便过去了,但是徐州的事情,务必谨慎行事,不得再有纰漏。”
李儒暗暗松了口气:“喏。”
董卓怒气冲冲:“袁家人自己都不想复仇,我等干着急,又有何用?袁隗老匹夫,还真咽得下这口恶气啊!”
“这......”
李儒本想开口纠正,但终究还是没有张嘴,只是含湖其辞道:“或许,袁隗已经老了,懒得再跟弘农王斗了,他只想保全族人性命。”
董卓暗骂:“灭族之仇,竟也能忍,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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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
袁隗捧着信笺,发出悠悠一声长叹:“倘使我袁氏子孙,皆能如正甫这般,不管这世道如何变幻,必定会立于不败之地。”
“是啊。”
一旁的袁基捻须点头。
即便是他,在接到袁涣信笺的时候,也不由为之一愣:“正甫不愧其表字,宁肯顶着袁氏叛徒的称号,依旧要为袁家在南阳汉庭的势力而奋斗。”
“佩服!”
袁基发自肺腑地感慨,转而言道:“叔父,袁忠此前便是沛国相,如今有了这等功劳,只怕应该能更进一步吧?”
袁隗摇了摇头,神色不定:“未必,虽然正甫以此种方式向弘农王表衷心,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县令,充其量能官复原职,便不错了。”
“而且,即便官复原职,也不会很快兑现,否则世人会联想到正甫此前被贬成县令之事,刻意将其联想成打压袁氏。”
“如此岂非不打自招?”
袁隗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脑海中不断推演:“弘农王在南阳素以公正、仁爱出名,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快提拔正甫的。”
“不过,正甫非常聪明,他显然已经料到了这一点,因此故意将信笺,以这种方式,由曜卿递给校事府郭嘉。”
“如果我猜的不错,即便皇帝陛下不提拔正甫,也必会提拔曜卿,甚至过段时间,他们皆会受到提拔。”
袁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真是难为正甫、曜卿了,南阳汉庭明显忌惮咱们袁家,他们却能以这种方式,获得提拔,为袁家开出条路。”
袁隗感动不已:“是啊,不枉我曾教导过正甫。”
袁基颔首:“叔父为了袁家,可真是操碎了心呐。”
袁隗吐口气:“这便是身为族长的职责,首要保证全族得以延续,尤其乱世之中,更是如此,其次才是光宗耀祖,你可明白?”
袁基郑重点头:“叔父放心,小侄记住了。”
袁隗轻声道:“咱们也得准备好,承受董卓的雷霆暴怒了。”
袁基澹然:“董卓要借助咱们袁家的力量,岂敢对我等下毒手,充其量只是呵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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