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你来军营时,我张绣是如何接待你的?咱们全都是姑臧人,如今到了这异乡,便是亲兄弟,自家兄弟到门口了,岂能就这样走了。”
贾诩自然清楚张绣这好客的秉性,捻须澹笑:“非是我不愿留他,只是他有要事在身,这才要离开,小张将军若是不信,可以问他。”
“没错。”
张泉心知贾诩是在为自己开脱,赶忙拱手:“在下尚有要事缠身,否则一定会留下来,与诸位英豪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啊?这样啊......”
张绣略显遗憾地瞥向张泉。
“嗯。”
张泉神色坚定,重重点头:“确实有要事。”
张绣舒口气,轻声道:“既如此,那小弟便不留仁兄了,本想着我与叔父可能会回姑臧,尔等若有要帮忙的,兴许还能顺道帮你们一把。”
“回姑臧?”
张泉顿时一愣,眉头微蹙。
他又岂能不知如今长安发生的事情。
樊稠、段煨接受了官职,还被封了侯爵,皆入长安当大官了,怎么张济却是要回姑臧?
难不成他们要......
“嗯。”
张绣肯定地点点头,倒也没有隐瞒:“适才小弟与家叔言明利害,他亦觉得长安朝廷浑浊不堪,太过凶险,因此决定要个爵位,便辞官归乡了。”
张泉愣怔,急问:“那这数千兵马呢?”
张绣叹口气:“自然是交给朝廷。”
“啧啧。”
张泉啧啧叹息,轻声道:“小张将军素有‘北地枪王’之称,可谓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张将军身经百战,同样是一员将才,而且正值壮年,这样归隐山林,岂不可惜?”
“跟命比起来,前途又算得了什么?”
张绣皱着眉,明显心有不甘,但沉吟良久,却又是大手一挥:“唉,罢了,如今时局,能苟活一命,已是万难,还求什么前途?”
“何况......”
言至于此,张绣咧嘴一笑:“长安汉庭不是还能给个侯爵吗?我们叔侄也算是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了。”
张泉顺势言道:“难道就没有别的路走?”
张绣冷声:“造反吗?就凭我们这两、三千骑兵,如何是长安汉庭的对手?连段煨、樊稠都投降了,我们叔侄焉能抗拒得了大势。”
“这......”
张泉皱着眉。
他很想劝谏张绣叔侄归顺南阳,但如今时局,这般身份,实在是有些不太妥当。
而正当张泉犯难时,上首落座的贾诩,澹然开口道:“其实,还有一条路可走,只是怕你们叔侄不愿意走。”
“哦?”
张绣愣怔:“还有条路?”
贾诩嗯了一声:“确实还有条路。”
张绣拱手,轻声道:“还请军师不吝赐教。”
“很简单。”
贾诩倒也没有犹豫:“引军投靠南阳。”
张绣闻言,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啊?军师不是说,若是去了南阳那边,军队一定保不住吗,而且家叔未必会同意。”
贾诩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咱们去南阳,军队一定保不住,但在长安,便能保得住吗?袁隗要的便是咱们的兵马,不管在哪里,都保不住。”
“但是南阳不同,你至少可以为将,而新分配给你的士兵,未必会比西凉骁骑差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长安,你们是不可能赢得袁隗信任的,但在南阳,尔等可以赢得皇帝陛下的信任,只是最终能走到哪一步,便靠你们自己的能力了。”
“实不相瞒......”
贾诩干脆和盘托出,轻声道:“如果你们叔侄离开武关,回归姑臧,或许在下会选择入南阳,成为庠序的孝经师,远离纷乱,活他个逍遥自在。”
张绣一脸的难以置信:“军师竟然想入南阳当孝经师?”
贾诩点了点头,神色坚定:“在你而言,南阳处于劣势,可在我眼里,十个袁隗绑一块,也不如南阳皇帝陛下一人。”
“年仅十六岁,便能舍弃一切,重新开始,这需要何等样的魄力,而仅仅不过两年时间,便能横跨三州,令南阳大治。”
“如此文治武功,只怕有汉以来,任何一个帝皇都比不过,袁隗想要携此羸弱朝廷,与南阳角逐天下,简直是异想天开。”
张绣皱着眉,饶有兴致地点点头:“的确有道理!尔等在此稍候,在下去去便回,长安若亡,要这侯爵,又有何用?”
望着张绣离开的背影,张泉不由有些吃惊:“军师,您这是......”
贾诩长出了口气:“在下虽不知自己是如何得陛下青睐,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况且你适才举动,明显是临时起意,更加证明阁下只为我来,而非这支兵马。”
“那你怎么还......”
张泉疑惑不解,皱眉询问。
“哼!”
贾诩轻哼一声:“在下如今被皇帝陛下盯上,又岂能逃脱得了,既然如此,那便不逃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尔等一定有后续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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