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
袁绍军营。
中军,大帐。
袁绍端坐在上首主位,人虽然还是那个人,但这精神状态,却差了许多,两鬓似乎多出一缕白发,强装的严肃导致额头多了两道皱眉。
虽然他那双眼睛,依旧带着五世三公的威严气势,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日的袁绍与往日的袁绍明显不同。
“听说昨日,主公忽感风寒,卧榻足足三个时辰,方才醒来,医匠一直在跟前守着他,可咱们离开之前,主公还是挺好的啊。”
“我也听说了,还专门问过了医匠,医匠支支吾吾,私有难言之隐,但最终却解释说,这是急性的风寒,来得迅勐,但只要用过药,恢复一段时间便好。”
“主公真是太辛苦了,急性风寒这种症状,我听都没听过,可能是这段时间,总是拿不下蓟城,这才导致着急上火吧。”
“唉,蓟城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咱们兵力虽然占优,但刘虞却有民心,十余万百姓帮忙守城,越是强攻,则越是艰巨。”
“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这次有了白马义从帮忙,外围的乌桓突骑不必咱们操心,咱们可以专心对付刘虞。”
“......”
望着逐渐赶来的众文武,袁绍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朗目如星,扫过众人:“诸位将军,我等已与公孙瓒达到合作,由其与元皓一起,对付外围的乌桓突骑。”
“这一次,将是我等拿下蓟城的最后一次机会,还望诸位将军可以精诚团结,全力以赴,以最快的速度攻陷蓟城。”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好了。”
若是在平时,袁绍一定会好好进行战前动员,但是现在,他压根没有那么大心情,因此便随意一摆手,直接进入主题:
“颜良何在?”袁绍铿锵喝道。
“末将在。”下方横出个魁梧壮汉。
“命你率领主力兵马,主攻蓟县南门,不得有误。”
“喏。”
“高览、张合何在?”
“末将在。”
“命你二人羊攻东、西城门,牵制南门一部分兵力。”
“喏。”
“文丑何在?”
“末将在。”
“你还是如前一般,在北门城外埋伏。”
“喏。”
“郭图何在?”
“属下在。”
“投石车可改进完成?”
“主公放心,已经改进完成,虽不如南阳弩炮,但进攻性已然大大加强。”
“好!”
袁绍彻底松了口气,坚定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
旋即。
他腾得起身,从一旁木桩上拿起宝剑,苍啷一声,拔剑出鞘,紧跟着寒芒闪烁,蓬得一声脆响,帅桉一角被直接斩断,露出光滑的切面。
“此一战!”
袁绍手持宝剑,朗声喝道:“若是还不能将刘虞拿下,自本将军以下,所有人尽皆斩首,还望诸郡可以竭尽全力,创造奇迹!”
众文武齐齐拱手,声势如涛:“我等必全力以赴。”
袁绍大手一挥:“好!各自回营准备去吧,一个时辰后,杀奔蓟城,展开强攻。”
众将士:“喏。”
待众人徐徐退出军帐,强装镇定的袁绍彷佛像是泄气的皮球,顿时就蔫儿了,一屁股坐在主位上,大大喘了口粗气。
良久后。
他收起长剑,心中暗暗发狠,若是不能杀尽弘农王全家,此生必不为人。
*****
魏郡,邺城。
某处酒肆。
此刻,正有一些酒友围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吹牛打屁,气氛极好:
“你们听说了吗?前些天在城外死的那些人,乃是冀州牧袁绍的家人。”
“哦?这怎么可能啊,他们不在城里好好呆着,出去干嘛?”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如今是何局势,南阳皇帝兵威正盛,先行的三支骑兵,已经杀到咱们魏郡了。”
“这个我听说过,内黄县城外二十余里,有大片的尸体,听说全都是匈奴人的尸体,被狼骑、虎骑、豹骑全歼了。”
“此事我亦有所耳闻,好像是因为狼骑、豹骑、虎骑布下了天罗地网阵,一旦被困住,便只觉得身在其中,如天昏地暗一般,根本出不去。”
“怪不得,匈奴骑兵一个都没逃出来,原来他们还精通布阵?但你这阵法,是不是有些太恐怖了,感觉如有神助一般。”
“这可不!南阳皇帝当年在雒阳的时候,便有神助,一道雷霆,直接噼断桥面,得以令局势扭转,然后又有神明指引,找到了传国玉玺。”
“对对对!此事我亦有所耳闻,南阳皇帝陛下也正是因为得了这传国玉玺,方才回南阳称帝,与长安称对峙状态。”
“如今南阳兵锋正盛,袁绍自然心慌,他是想把自己的家人转移出去,这才夤夜行动,结果人没有转移成功,却被人半路截胡,杀了个一干二净。”
“啊?是这样啊,那为何不白天转移,偏要晚上转移呢?”
“你傻,人家袁绍可不傻哩,白天转移岂不要引起恐慌吗?那么多官员的家属,全都转移出去,与迁都又有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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