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雷区。
韩勐凝望着眼前平静的一幕,寒锋拂过,地上的杂草发出簌簌的声响,这里依旧没有一个人,但却给人一种与万马千军对峙的感觉,当真是一草一木皆是兵也。
吕威璜勒马站在原地,身子下意识有些颤抖,他的喉咙强有力的上下滚动,咽了口口水,一脸不情愿地道:
“将军,咱们确定要硬生生蹚过去吗?”
“恩。”
韩勐肯定地点点头。
他虽然回答的很是干脆,但实际上,内心同样有些恐惧。
这是他这辈子打的最憋屈的一仗,还没等遇到对手,便要折损不少兵马,他们可全都是跟自己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兄弟啊。
心痛!
如刀绞般心痛!
若非迫不得己,韩勐绝对不愿意如此。
毕竟,现在改换其他道路的凶险程度,绝对不比走这条路更低。
韩勐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深吸口气,摆了摆手,轻声道:“队伍分散开,每人至少保持两个马身的距离,由本将军打头阵,吕将军压后军。”
虽然韩勐做出了表率,为了全局牺牲很大,但吕威璜依旧有些害怕,只是讪讪地应了一声“喏”,随即不情愿地转身向后。
他是真的不敢相信,韩勐居然敢于直面这鬼魅般的地方,前方躺着的,可就是咱们一起生生死死的兄弟啊。
“走!”
韩勐把手一招,双脚轻磕马腹,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雷区。
在其身后,亲兵将士缓步跟了上去,不顾浑身的颤抖与内心的恐惧。
他们的目光不断扫过四周,眼神中带着难以遮掩的恐惧,手中的兵器握得很紧,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少将士将身子紧紧贴在战马上,一颗心跳地越来越剧烈,仿佛恨不得从胸腔中迸出来,不知凶险的战马以为自己的主人战意汹汹,马蹄铿锵,步履坚定。
它们打着响鼻,跃跃欲试的模样,若非被骑兵强行压着,恐怕当真会飞奔而出,如风驰电掣般,掠过这如地狱般恐怖的世界。
簌簌簌簌—
战马踏在枯草上的声音,在此刻如同摩挲在士兵心头似的,好似阎王爷敲响了欢迎回家的锣,不断地冲击着士兵们恐惧的心。
虽说韩勐身先士卒,率先踏入雷区,但实际上,他内心的恐惧,不比任何人少,毕竟伏火雷霆一旦爆炸,可不管你武艺如何,官职高低,只要你是血肉之躯,都必死无疑。
尤其,当韩勐踏过自家牺牲士兵的那一刻,内心的恐惧瞬间飙升到了极点,一颗心蓬蓬狂跳,但没办法,他依旧得向前缓行。
一步!
五步!
十步!
......
正当韩勐策马缓行时。
忽然,boom的一声巨响,在身后响起。
他勐然扭头回望。
就只见,飞沙走石之间,一具尸体抛飞,战马的断臂残肢抛在空中,涓涓的血水不停地流淌,尚未死亡地战马躺在地上,发出惨绝人寰的悲鸣,仿佛一柄柄利剑,刺痛众将士的心。
“该死,这里一定有鬼。”
“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
“太特么吓人了。”
“......”
不少将士被眼前一幕所震慑,吓得七魂丢了三魄,当即便要勒马转身,离开这里。
可是,韩勐可不是吃素的,他勐一回头,苍啷一声,拔剑出鞘,扯着嗓子呼喊:“胆敢有撤退者,格杀勿论!”
“吕将军。”
“在。”
“命你为监斩官,执行此任务。”
“喏。”
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吕威璜苍啷一声,拔剑出鞘,目光如炬,声如洪钟:“胆敢有后退者,格杀勿论,绝不姑息,全都给我回去!”
后退必死无疑,往前走,还有机会活下去。
众将士即便不情愿,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头,继续向前缓行。
boom!
boom!
boom!
......
虽然大军的步履缓慢,但总是有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
每次爆炸,总会带走两、三个将士的性命,若非有庞大身躯战马的遮掩,被飞石击杀的将士,或许会更多。
“该死!怎么还有爆炸,真是太煎熬了。”
“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到底还要坚持多久,才能走出去?”
“韩将军命也太好了,走在最前面,居然没有炸,偏偏是别人。”
“杂碎,再这样下去的话,咱们非全死在这里不可。”
“......”
正当众将士低声嘲讽、埋怨时。
忽然,一个高亢的声音自队伍中响起:“将军。”
韩勐心神一紧,下意识停下来,扭头望去:“何人喧哗?”
男子举起自己的手,扯着嗓子呼喊:“小将牵招,有事禀告。”
韩勐也正好想停一下进度,舒缓紧张的心情,便顺势言道:“有何事,直言即可。”
牵招深吸口气,铿锵言道:“将军,在下发现被伏火雷霆炸伤的战马身上,有数枚乃至数十枚陶土片,这种东西是南阳生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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