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外。
乌泱泱的兵马陈列,将张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是,刘巴望着高墙上探出来的半个身子,以及架起的弓弩,明白里面的人已经遭遇了不测,而且对手没有逃,反而严阵以待,摆明了是要抗争到底的节奏。
“张将军,情况有些不妙啊。”
张府的院墙相对比较高,想要冲进去,当真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对方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你冲过来送死,在这种条件下,伤亡必定会非常重,甚至能不能拿下对方,还另当别论呢。
“的确有些不妙。”
张任肯定地点点头,轻声言道:“末将适才观察了地形,后门已经被封死了,想要攻入张府,就只能走前门,可你瞧这里的防御,实在是太过严密了。”
“最为重要的是,咱们目前的兵力不足,强行攻打防御有度的府邸,无异于自寻死路,如此殊为不智。”
“末将以为.”
话音未落,便听到吱呀一声响。
刘巴、张任下意识扭头望去。
但见
乌泱泱的兵马涌出来,一排排强弓硬弩,就架在张府门前,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朝着刘巴、张任拱手抱拳:
“刘司丞、张将军,别来无恙啊。”
“张肃!”
不等刘巴开口,张任便抢先一步,厉声喝道:“你这家伙,居然敢造反?还敢对我的属下动手,莫不是活够了,想死吗?”
张肃原本是想好好说话的,但听到张任的一番叫嚣,顿时便怒了,面上的温文尔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狞色:
“张任!”
张肃抬手指向对方,厉声喝道:“你可是蜀郡人,咱们本是同乡,你因何帮着一个外人,也不帮助我等。”
“你应该清楚,当年的刘焉,对咱们益州士族都做了什么,如今他已经归顺了南阳汉庭,想要夺走我等根基,你却还要助他吗?”
张任昂首挺胸,朗声喝道:“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张任不愿评价什么,主公对我恩重如山,若是没有他,或许我早就不在了。”
“而今,是你们自己做生意失败了,与主公、与朝廷又有何干,你自己赔掉了家产,却还要将罪责怪在别人身上?”
“张肃!”
张任抬手指向对方:“我劝你速速放下兵器,走出来投降,否则我张任一旦攻进去,手中的刀剑,可顾不了往日的情面。”
听着张任严厉的说辞,刘巴内心实在温暖。
张任作为标准的行伍出身之人,心思实在是简单,即便到现在,他都没有意识到,整个过程压根就是朝廷在益州下的一盘棋。
不过
这样简单心思的武人最好。
刘巴跟着附和道:“张肃,抵押资产是你自己要抵押,如今还不上钱,就想耍混赖账,你们益州士族莫不是就这点本事?”
“当初赚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高兴,恨不得将天下都买下来,如今赔钱了,就将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简直岂有此理。”
“现在!”
刘巴声如洪钟,响似雷霆,铿锵喝道:“你的问题已经不是简单的赖账问题,而是涉及到了造反,那可是要杀头的罪名!”
“你若是现在放下武器,或许还能赢得一线生机,可若是负隅顽抗,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你便会人头落地,死于非命!”
张肃咬着牙,愤怒到了极点,冷声喝道:“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刘司丞,好一个吃里爬外的张将军。”
“我张肃今日倒是要瞧瞧,是你们能笑到最后,还是我能笑到最后!”
“弟兄们。”
当下,张肃把手一招,转身回府:“关门,准备决一死战。”
众将士齐声呼喊:“喏。”
伴随着张肃转身返回,吱呀一声,两扇大门缓缓关上。
与此同时,院墙上的弓弩手,一个个搭上箭矢,神经紧绷,一双眸子紧盯着外面的兵马,随时准备放箭,展开与张任大军的决战。
“肏!”
张任勃然大怒,当即爆了粗口:“在我张任面前,竟也敢如此嚣张,连数丈高的城墙都拦不住我,一个小小的府邸,又算得了什么?”
“刀盾兵!”
当即,张任声嘶力竭,铿锵下令:“给我冲上去,破门!弓弩手紧随其后,掩护刀盾兵的进攻,即便没有冲车,也得给我拿下张府。”
众将士齐声呼喊:“喏。”
吼!吼!吼!
吼吼—!
下一秒,就只见数百手持盾牌、宝剑的士兵,排列成整齐的阵型,缓步向着张府的大门靠近,又有一些人,扛着事先预备好的梯子,不断靠近院墙。
紧跟着,手持弓弩的弓箭手,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缓步靠近张府的院墙,一个个仰着头,捻弓搭箭,张拉满月。
嗖!嗖!嗖!
当双方距离靠近后,漫天的箭雨交织成网,在街道上不断飞来飞去,不时有人从院墙上摔落,亦有兵马躺倒在“攻城”的道路上。
这些“攻城”器械,原本都是用来对付吴懿府邸的,可由于吴懿非常配合,因此暂时未能派上用场,不曾想如今却要用在张肃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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