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院门大开,成三郎与兰月推门而入,手里如常的拎着几只野味,成三郎精神煜煜,于兰月看着却是瘦了一大圈,眼窝也似深陷。
见兰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脊背一挺,还故意扯了扯成三郎的胳膊,成三郎宠溺的拉着兰月的手,走到成二郎身侧。
听成二郎转述了经过,成三郎一笑道:“既然是场误会,就烟消云散吧。”
大度的拿起成二郎手上的钗子,却惊诧道:“二郎,昨日你不是到镇里买的金钗吗?怎么变成银钗了?”
于三光气恼,登时要发作,兰芽却拦住于三光,摇了摇头,笑道:“众目睽睽,当时看见的不止十人,你又怎能证明是金钗而非银钗?”
成三郎耸了耸肩,叉着腰道:“你又怎能证明是银钗而非金钗?”
兰芽转眼看向进货的货郎,众人皆低下了头,卖小镜子的货郎面有不忍之然,嘴巴张了张,却也未敢言语。
兰芽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不会帮成三郎害自己,却也不会出头证明自己无辜,这是长期以来成三郎的淫威所慑。
兰芽自成三郎手里接过了银钗,仔细看了半天,又在成二郎的身遭转了转,眼睛却是看向院门,眉头越皱越紧,待马蹄声飞扬,才松了一口气。
来人非是旁人,是于方利和于方军两兄弟,于方利的老爹于大虎是捕快的头头,上次也是他带人抓的成三郎,对成三郎怎么着也有些震慑作用。
二人脸色一凛,听兰芽介绍的经过,二人也是犯起难来,二人各执一词,各人又没有证人,一个咬定说是金的,一个咬定是银的。
兰芽却不急不徐的拿起银钗,向成二郎问道:“成二哥,你在哪买的钗子?”
成二郎目光一闪,接口道:“首饰铺子,哪家忘记了。”
兰芽挑了挑眉,问道:“成二哥,你买过钗子以后去了哪里,可曾离过身?”
成二郎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兰芽对兰朵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兰朵跑到了柳氏家,柳氏和柳元、柳红一起跟着到了于家。
兰朵将一只银钗递给了兰芽,兰芽将两只银钗放在一起,向周围展示了下,又让里正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只梅花钗是柳婶子前几日刚刚买给柳红的,柳红一直没搁舍戴,新旧与成二哥这只杏花钗差不多,大家看看颜色,是不是有些许不同?”
于成国定着眼睛看了半天,于方军和于方利也凑到近前看了半天,于方利眼睛轻眯道:“这只梅花钗是银白色,色泽光亮;这只杏花钗是银白色不假,与梅花钗相比却似乎有些蓝白,色泽也有些发乌。”
于成国也恍然的点了点头道:“这只钗子莫不是不是新的?”
成二郎叫道:“怎么不是新的,是翠玉楼新近的货,前天刚买的。”
众人恍然的点点头,成三郎忙扯住口误的成二郎。
成二郎讪讪道:“我说的是金钗,金钗我新买的。”
兰芽笑道:“成二郎,不用着急承认或否认。”
拿起包裹梅花钗的帕子,将杏花钗裹了好几层,待过了半个时辰才拿了开来,两支钗子再度放在一起,再观察时, 柳氏的杏花钗也发乌不亮了。
兰芽再次将钗子放到成二郎眼前道:“成二哥,即使不到翠玉楼我也能知道这只钗子是你的。这只包钗的帕子上留有香粉香气,与你身上残留的香粉气息完全相同,这只钗子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的,于方军的?”
成二郎眼色一沉,无所顾忌道:“也许是兰香身上的香气,她揣了这只帕子和钗子,偷偷与我私会时,我二人亲热之时,香气又留到了我的身上。”
“你胡说!!”兰香已经两眼喷火,又要以死明志了。
兰芽笑道:“成二郎!!!不到万不得矣,我不想和你撕破脸,既然你不服气,我便明说了。包了银钗的首饰之所以变色,是因为这条帕子先前是包香粉所用,香粉与银器长时间接触,能让银钗轻微变色。”
兰芽指了指两条钗子,看着成二郎神色微变的脸,继续说道:“成二哥身上的香气,不是普通的香气,这种香粉我听人说过,是由荼蘼花所制,意为夏末之花、悲情之花,香味浓郁、经久不散,用这种香粉的人只有一种人,就是青楼女子。你身上之所以带着这种香气,应该是这两日宿在青楼,所用的帕子,亦是某个青楼女子的吧?!”
言词犀利,不留情面,说得成二郎脸色白一阵青一阵,成三郎目露狠光,再见到于方利之时,不得不忍了忍道:“好,好,于兰芽,算你狠。”
一甩袖子出了院子,兰月亦步亦趋的跟着,状似一只摇尾乞怜的狗狗。
货郎们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幸灾乐祸,在成二郎看过来时,又都恢复了漠然的神情。
待成二郎走后,兰芽笑着看着成兰子道:“小婶子果然够狠戾,为了给哥哥骗媳妇,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以己清白之身,嫁到穷苦的于家,不知道将来成家与小叔起了冲突,小婶子是帮哥哥们还是帮小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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