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棠点了点头,忧心道:“俺娘这几日肠胃不好,我寻了些草药来洗来捣,这就告辞了。”说完毫不含糊的长揖到地,又从地上捡起一只大叶子,只是里面已经捣好的绿草叶子,已经沾上了无数的灰尘。
鱼棠的脸登时如草药汁一样的绿,唉叹一声,向义庄外行去,很明显,他要重新出去找绿草叶子捣汁了。
兰芽叫住鱼棠道:“我这里有郎中有药,虽然称不上是精湛的神医,但寻常的病症还是难不倒的。既然是我弄翻了你的药,不如我帮你娘瞧病吧。”
本来走出十几步远的书生,一阵风似又刮回到兰芽眼前,兴奋道:“真的吗?”
兰芽不由好笑的指着身侧的果子道:“他就是啊,也采了许多的草药,就是为了防止大家腹泻或胃痛的,吃罢早饭我们便去毛立村的屋子去找你。”
书生欣喜的点头如捣蒜,转身要离开,却又去而复返,从身上解下一只竹筒,大大方方的用粘了绿色草药汁的手伸进了吉良挑的水桶里,舀满子竹筒,盖好塞子,施施然冲着吉良微微一笑,又淡然若仙的走了。
吉良石化了半天,才讷讷的指着飘着绿药汁的水桶道:“小姐,他这是舀了咱的水吗?”
兰芽、鹦鹉和果子郑重的点了点头,吉良爆怒道:“他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自己没长手,不会去井里挑水吗?他将手伸进了水桶里,我们还怎么用来烧水喝?”
声音震得几人耳鼓发麻,兰芽用手指挖了挖被震得发痒的耳朵,拍了拍吉良的肩膀,点着头道:“有进步,竟然一点没结巴!加油!!!”
吉良受伤的将水桶里的水倒掉,又重新打上来一桶,心情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义庄的房子很多,分成三进九大间,为了存放灾民,所有的棺材全部挪进了最后一进三间,剩余的两进六间,分给了前来避难的六个村子,刚好每个村子一间。
兰芽所在的于家村、柳河村和泉水村是在一进院子,加起来足有上百人,每个村子的村民自行打地铺在一间长长的直筒屋子,兰芽虽然是后来的,但架不住她人多,还是各顶各的厉害,为全村争取了不少利益,村里人自发的将屋子的最里面让了出来,鹭儿用帘子与其他人家隔绝开来,又劈了木板条,做成了临时的床榻,又花高价到县里买被褥,算是临时组建了家。
院子里正架着一口大锅,由吴驿丞每天派人来煮粥施粥,说来可笑,这些粥的一部分还是兰芽以王安世的名义捐出来的,如今却要来吃这施舍的粥,如此炫幻的转变,还真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兰芽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自己的米面都被那场爆炸埋在了地下,只有待王安世将庄子重新建起来,重新挖开地道,才好找到自己劳心费力存储起来的吃食,但愿,它们别被“生化武器”---那些粪便腐蚀了,那样,自己更加哭都找不到调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兰芽将银票藏得很好,学着慧能大师的样子,用油纸包包了,隐藏到了龟小白的甲壳里,没有蒙受损失,要不然,连大家伙盖的被子,大林和平安吃的鸡蛋、点心都没有银子来买了。
喝着能照见人影的白粥,兰芽叹了口气,现在灾祸之年,连花钱买吃食都是一种奢侈的行为,是有价而无市,想买都买不到,好不容易花了三倍价钱弄到的鸡蛋又要留给平安、大林吃,兰芽不由感叹,人生无常,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手攥着银票,却买不到吃食。
兰芽从十几枚鸡蛋中,珍而又珍的拿出来五颗,自己要去给人家病人瞧病,药汁又是自己打碎的,总得表现一下诚意吧,现在什么是诚意,吃食才是诚意。
装在草篮子里,兰芽带着果子和兰丫,一起向毛立村所在的第一进院子走去。
毛立村所处的是西厢房,兰芽推开房门,一屋子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有警惕的,有防备的,更多的则是麻木的。
果子分开众人,向靠近门口的一个老者道:“老人家,请问鱼棠鱼秀才在这里吗?”
老者挑了挑眉,未加言语,而是端着粥喂着怀里的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果子尴尬的又问了三遍,还是无人答话。
兰芽叹了口气,从篮子里拿出一枚鸡蛋,递给老者道:“老人家,我是于家村的,想求鱼秀才帮县里的姑母写封信求援,您老通融通融,告诉我鱼秀才住在哪儿,好吗?”
老人欣喜的接过鸡蛋,向东侧方向努了努嘴。
兰芽向东侧方向看,仍是不见鱼棠其人。
老人家唉叹一声道:“你个娃子,咋那么笨呢,他那么不讨喜,自然是住在外面的。”
兰芽这才恍然,赶情,鱼棠是被整个毛立村给孤立了,连屋子都没混到,如果不是自己拿一个鸡蛋收买老汉,估计连住在哪都不会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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