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初愣愣地醒过神来,“行行行,纳妾,纳妾,明儿一早我就替你纳妾…”
莫辞眉目一凝,手指暗暗添了些力,“是吗——”
江予初:“……”
“…是还是、不是啊…”
江予初可怜兮兮地巴拉着他的手。
“怎么,嫌你一个折腾得我还不够?”
莫辞没好气的撒了手,她原本白皙的脸多了一对红痕,看得他又气又想笑。
江予初只觉他好生奇怪,分明大煜男子人人都以妻妾成群为体面,独他,每每说要给他纳妾,他反倒先生气起来。
莫不是,他年纪大了,对女人竟没了心思?
既是如此,他又何故总来招惹自己?
或是…以往的姬妾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对妾室有了阴影?
“睡吧,答应你,不逼你就是。”
待她敛回思绪,莫辞已钻进褥子安分躺下了。
江予初不敢妄动,生恐他又恍然间冒出来一腔怒意。
“来,到我怀里来。”莫辞望着她信心满满拍了拍自己胸口。
“上回你在这里睡得可安稳了。”
江予初:“……”
“你…先睡,我不累。”江予初讪笑道。
“你个小兔崽子防谁呢!”
莫辞面色一沉将她一把拉进怀里,趁她正要推开起身之时又添了句:“若你再这般欲迎故拒地撩拨我,我可真得做些什么了。”
“……”
江予初老老实实趴在他胸口,放弃了挣开的念头。
今夜她倒好性儿,莫辞满意地笑着揽上她侧过身,把她完完全全拢在怀里。
低眉望见她脸上那对可怜兮兮的红痕,他有些不忍地替她轻轻搓了搓,“疼吗?”
江予初本想怼一句“要不你试试”,想着他方才那样粗暴,自己又打不过他便只得摇了摇头。
莫辞一愣神,望着怀里那人难得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一时没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
想是近日吃的补汤多了些,这捏起来的手感都比头两月肉乎了不少。
特别是一掌就能捏上她的脸,轻轻凝力之时,她那小嘴儿圆嘟嘟鼓起来的样子,好玩又好看。
江予初:“……”
“玩够了吗。”
被他一脸认真地把玩了这许久,江予初终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有些哀怨。
莫辞尴尬一笑收了手,指尖轻轻顺进她发间将她揽入怀中。
一贯温暖的胸膛,熟悉的荼芜香。
江予初懒懒打了个哈欠,合了眸子。
“我想过了,晚些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小产。…这罪名就由刘嬷嬷担了罢,正好将她退回宫里。”
莫辞下巴轻趁着她的头,字句是经过深思忖度的,云淡风轻又带了些征求。
只是,这一嗓低沉而又不失温柔的声音让她有些晃了神。
“你说呢?”莫辞的再度开口拉回了她的神息。
“嗯。”江予初轻轻点了点头。
眼见怀里人逐渐安定,莫辞不免也轻舒了口气,也不知是不够了解她的处事作风,还是自己小瞧了她。
——本以为今日之事会引得她又是一通怒怼、大闹一场,没承想竟这样轻松就过去了。
同往常一样,莫辞趁她熟睡之后悄然起床熄了烛火、又拉好了纱窗、帷幔才静静躺回她身边。
这夜是一如既往的安定,从合眼到天际逐渐见明,不敢滋生半分邪念。
——就算有些贪念想法,在她身前又哪里及得上那句心甘情愿。
于情,他不忍将她等同于旁的女人相待,他愿意为她花心思,也愿意等。
于理,费了这么些心力才换来的和软及那几分薄得可怜的信任,又怎么舍得轻易摧毁。
不论是出自对她的情深护爱,还是再三的权衡利弊,唯有点点融化她的心最为稳妥。
这些时日总为着她以往之事介怀不已,其实静下心仔细想来,真的大可不必。
陆长庚又如何?
那所谓的十年、那些能软化天地神明的所谓真情又如何?
说到底,我才是她夫君。
哪怕是做戏,她也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我说过,我有的是耐心。
也有的是法子让她收心。
*
隔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幔,加之今日外头微雨,帐内很昏暗。
被她枕了一夜的手臂一同新元那夜的酸爽,麻痹得不似自己的了。
莫辞怕惊了她,不敢妄动,只强力忍着酸胀麻痹感静静望着她的睡容。
像小猫一样安静。
许是得了些松缓,原本安安分分附在他胸口睡了一夜的江予初忽的眉心一颤。
莫辞只当她是醒了要睁眼,为免上次撞了下巴那事再发生一次,他还很小心地往后躲了躲。
哪知江予初只静静翻了个身,留给他一记背影。
莫辞:“……”
小懒猫。
莫辞好笑的替她拉了拉褥子。
见她睡得熟,莫辞轻撑着凑上前替她拨开了胡乱搭在脸上的发,入眸的是一常恬静的眉眼。
眸光缓缓下移,面如嫩脂、唇如粉桃,洁净通透的下颌至脖颈呈出一道诱人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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