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你醒醒啊!”莫学恩急急摇了摇她的肩,她只阖着眼帘,无知无感。
“姑娘,姑娘…”
飘云胡乱拍了拍她的脸,又拖着郎中道:
“先生快看看啊,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飘云说完又有意抓着他胳膊暗暗发了些力。
这郎中到底是沈家的人,这等暗信自然是能轻易明白的。
郎中探了探她脉搏,又掰开她眼帘瞧瞧瞳孔。
“公主,四姑娘是呛得狠了,需要即刻送去帐篷啊!”
莫学恩回头看了湖面那徐徐粼波一眼,神色耐人寻味。
飘云给郎中又送了个眼神,郎中会意,有意探了探沈格桑的前额又道:
“四姑娘上回那风寒尚未痊愈,再耽误下去,怕是…”
“那还愣着做什么。”莫学恩将所有思绪一收,再转过脸时,显然是添了些寒霜露重。
旁人闻言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带沈格桑回帐篷,郎中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俩丫头愣了一下。
而后回神齐声问道:“那我家姑娘呢?”
郎中道:“四姑娘已然昏死了过去,若不及时医治是会死人的。”
莫学恩眉心一凝:“回帐篷。”
众人应了是,小心翼翼地拖着沈格桑往帐篷那头走去。
安然一个箭步跪在郎中身前:“先生、先生你不能走!
沈四姑娘上来了这许久,方才还说了这许多话,您说她都有危险。
那我家姑娘现在还在下头,她肯定比沈四姑娘伤得还要重啊!
求先生再等等,先救救我家姑娘,好歹、好歹叫我家姑娘能醒个神啊!”
乐心这才知道那一时口快竟引了大祸,心一急也冲上前来:
“公主,方才是奴婢言行无状多有得罪,奴婢这就向您磕头,奴婢知道错了!”
乐心趴在地下堪堪磕头:“公主,我家姑娘不能无人照看啊,我家姑娘是无辜的呀!
公主,您知道的,我家姑娘素来体弱,若是耽误了,我家姑娘会死的!”
“……”正当莫学恩泛着仁慈犹豫不定时,沈格桑又忽的张口呕出半口凉水。
飘云趁势哭喊起来:“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姑娘!公主,我家姑娘真的不能再耽误了啊!”
飘云看了看莫学恩,转脸又冲安然、乐心声泪俱下地斥道:
“都是做婢子的,你疼惜你的主子,可也该顾及旁人的性命啊。
难道为了你家主子,就让我家姑娘白白等死吗?”
安然怔怔摇头:“不是的,我只求先生再等等。你看,你家主子衣裳也湿透了,你们就先回帐篷给她换身衣裳。”
“荒谬!你分明知道此次随行的只这一个郎中,却偏要在这里生拖硬拽延误我家姑娘的医治时辰,到底是何居心!”飘云怒道。
安然怕她又在下套,便只凝着思绪求莫学恩:
“公主,您知道的,知牧的功夫素来了得,可他现在还没能救上姑娘,那肯定是遇着麻烦了啊。
如今殿下不在,就求公主替我家姑娘说句公道话罢!”
乐心也哭求道:“公主,您平日和我家姑娘是最要好的啊,难道你就忍心看她…”
“姑娘!姑娘,您别吓我!”
乐心话还没落音,飘云又哭喊起来。
郎中也跺着脚说道:“四姑娘身子孱弱,不能再耽误了呀!”
莫学恩敛眸沉沉叹了声,是极力压着那几度上涌的情愫。
“若我没记错,皇婶是通水性的,想来也不会比沈四姑娘伤得重,待会捞起来了,再送来也是一样的。”
郎中会意,扬手一挥,同众人径自绕过那俩丫头。
“先生!我家姑娘还在湖里啊,先生不能见死不救啊,先生!”
“公主,她是璟王妃,她是你的亲皇婶啊!”
俩丫头声儿凄厉地哭求道,却只能眼睁睁望着众人远去。
就连莫学恩也只满心急切地守在沈格桑身边。
几阵哗啦啦水声后,王知牧终于抱着江予初爬了上来。
可湖畔只那哭唧唧的两个丫头。
“不去寻郎中,一个个的守在这里哭什么!”王知牧怒道。
“姑娘、姑娘…”
乐心踉跄着爬到他们身边,望见江予初那白青面色又哭了起来:
“郎中被沈格桑的人叫走了,连同二公主也一并走了!”
“姑娘…”
安然执着那斗篷送了上去,又转手探了探她鼻息,薄弱得几近难以探寻。
安然瞬间慌了神:“这、方才二公主不是说姑娘通水性的吗,怎么会这样啊?”
乐心道:“他们去了那头的帐篷,咱们、咱们快把姑娘送过去罢…”
王知牧往那头深深看了一眼。
——当着莫学恩的面都能把郎中顺利叫走,可见这沈格桑的手腕非同一般。
倘若真把王妃送了过去,退回来的到底是王妃还是一堆白骨都难说。
王知牧极力控了控心神,小心翼翼的把她平放在地下。
“权宜之策,得罪了。”
王知牧说完转手拉好斗篷,两手交错摁上她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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