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卷起黄沙,肆无忌惮地在沙漠上空咆哮着,翻涌着。
一艘百米巨舰,掠开风沙,静静地向前方疾行,如此庞然巨物,在风沙中却犹如汪洋中的一叶孤舟,飘摇不定,沉浮随浪。
船首雕刻的徽记,是一只前探的手,图案很简单,寓意却让人胆寒。
无论你是谁,在哪里,都逃脱不了被诛杀的命运。
甲板上,上百人严阵以待,紧张地注视着周围被黄沙遮盖的天敌。
黑色的甲胄,黑色的长袍,黑色的皮装,区分每个人地位的,是漆黑之上的血色环纹,每一条,都代表着一次成功的猎杀,血纹出现的位置也不相同,腿甲上意味着使者,胳膊上的代表贤者,胸口处的,则是圣者。
风舟被一层青色的球膜包裹,将风沙隔绝在外。
一位手持木杖的灰发女人立于船首处,青色光华,在她身体周围隐隐浮动。
女人忽然太头,一双森冷的眸子望向头顶,嘴唇抖动,似乎说了些什么。
漫天昏黄,沙尘之中,一团阴影悄然浮现,接着,这阴影快速膨胀,靠近。
女人缓缓扭动脖颈,目光沿着影身不断向后,直到视线穷尽,依旧不是尽头。
法阵外的风沙开始不受控制,疯狂地拍打在光膜上,巨大的风阻让风舟猛地顿挫,重新稳定后,速度甚至没有之前的一半。
女人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她的面前,黄沙陡然消散,露出一只倒吊着的硕大头颅。
是一条巨蛇的头,那对竖纹蛇瞳中,倒映着惶恐的女人,和她身后,正从风舟内部缓缓走出的一人一兽。
一身黑色长袍的男子,面带笑容,从容不迫,他的袍袖上印着十六个血色环纹,胸口也有两只。
在他身后的,是一头身形硕大,全身灰白色皮肤的兽类,四条着地的后肢,两只较为短小的前肢,与蜥蜴相似的头颅,六条触手犹如灵动的小蛇,悬浮在脑袋两侧,触手的根部连接着它的后脑,顶部则是一根白色的骨刺。
风沙不断拍打在法阵的光膜上,船身也在剧烈颠覆着。
黑袍男人与前方巨大的蛇头对视着,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双方就这么诡异的对峙着。
甲板上的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像是被定身一般,紧张的立于原地,等待着自己无法预知的结局。
他们的头顶,是那条巨蛇的腹部,几乎和风舟一般粗细,隐约可以看见蛇身两侧的巨大翼展。
黑袍男人忽然双手摊开,朗声大笑。
与此同时,身边人影一闪即逝,他的手中,已然多出一个绽放青光的球。仟千仦哾
男人随手一抛,青色光球在离开法阵的瞬间,便被气流带走,最终悬浮在蛇头一侧。
巨蛇收回凝视男人的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光球。
倏然间,翱翔在风舟上方的巨蛇向右侧倾斜,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周围的狂风再次变得温顺可控,风舟的速度也开始提升,一切,又重归平静。
甲板上的众人,长长舒了口气。
灰发女人迈步来到黑袍男子的面前,有意无意地远离男子侧后方的那头四脚兽。
“御杀大人,刚才的圣兽,莫非就是溟风?”
女人颔首垂目,恭谨问道。
“直到它刚才问我要什么吗?”
黑袍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笑着反问。
女人摇摇头,一位自然执事与圣兽通过灵体连接进行的对话,她能听见就有鬼了。
嘴角勾起,男人哼笑一声,“用你,作为我们的买路钱。”
女人内心巨震,噗地一下跪在甲板上,“谢御杀大人,用元核换回我的贱命,奥尔芬愿意付出一切,只为报答大人的恩德。”
男人不屑一笑,似乎根本不在意一位风贤的效忠。
女人,他要多少有多少,贤者,在他面前也无非个头大一些的蝼蚁,而已。
他只是觉得没有风贤掌舵的风舟,返回时会不太方便。
此时,甲板上另有四人聚拢过来,船舱内也走出三人,一共八位贤者,分列黑袍男子面前的左右两侧。
“埋骨沙地之所以成为秩序之地的屏障,正是因为这片飓风沙暴,隐藏在风暴中心的,是一颗寒武风核,溟风圣兽,正是被这颗风核驱使,不断搜罗筑世风源,无论是元核还是风源天赋的生灵,只要身处风沙之中,就会引来溟风。”
男子揉了揉手肘,关节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不过,它们还不是这里唯一的域主,守鹤圣兽,才是沙地最初的主人,两种异兽在此争战不休,两颗寒武元核也始终纠缠拼斗,所以,如果没有我在的话,你们这些天罚,就不要进来送死了。”
“说的是,”男子的话音刚落,左手边一个黑肤男人立马有人附和,神态郑重,完全不是阿谀讨好的嘴脸,“四位天杀之中,只有御杀大人您有能力与圣兽对话,放眼整个扇环,圣座之下,谁敢自由往来凶荒,这次猎杀灾祸的功勋,已是您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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