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唐姬带着各路人马到达鄞县。随后,在造船厂做了一天宣讲,从舟、舸、艨艟、楼船等船的分类,讲到单桅帆船、双桅帆船和多桅帆船的不同用途,从舵和锚的设置讲到指南针的运用。所有的知识都是全新的,把人们带到一个崭新的船舶世界。工匠们听得如痴如醉,家主和商家听得热血沸腾。
接下来,唐姬和造船厂的师傅研究怎么造大船,商会则研究怎么造渔船和小型客船、货船,忙了几天,都收获满满,江南造船业从此迈上新的台阶。
话说贺齐一万大军进攻临海郡,甘宁为先锋,一路迤逦而行。南方虽然下雪,但积冰不厚,个别山路雪厚一些,撒撒盐就过去了,只是行军速度慢一些,死伤很少。
大年初一,甘宁到达宁海县。一看,这是什么县啊,一条街,100多户人家,街道、房子破破烂烂,哪有城的影子。甘宁大失所望,叫几个士兵抓来百姓,甘宁问:“你们县衙在哪里?”
“县衙?没有。”
“没有?你们县令在哪里议事?”
“在他家里。”一个百姓指着南边一个比较大一些的院子说。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县衙居然设在家里。”
甘宁正想带兵过去,县令已捧着大印和账本过来了。甘宁叹了口气:“看来是没仗打了,想立个功真难啊!”
甘宁对县令说:“你不要找我,一会儿郡守大人来了,你去向他纳降吧。”甘宁兴趣索然,大叫:“宿营,宿营,休息休息,太无聊了。”
下午,贺齐和王康到了。王康接待了县令。据县令介绍,这个地方以前曾派来过几个县令,一看这里的情况,都跑了,当得最长的一任也没有超过三个月。最后一任把大印扔给了他,他就成了县令。县令说:“这几年,我主要帮大家调解调解纠纷,解决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没有收税,我自己也没有俸禄。现在你们来了,正好交给你们。”
王康一听,哭笑不得。但王康觉得这个县令看起来还比较正直,又热心公益,读过私塾,干脆就任命他继续当县令得了。王康说:“这里马上要筑城,有一万屯田兵要过来,你就好好当这个县令吧。这里马上就要大发展了,百姓的生活要大变了。当然,以后当县令,是有俸禄的。”
县令一听,非常高兴,赶紧谢恩。县令说:“只要能把这里发展起来,把家乡建设好。再苦再累我都心甘情愿。”
大年初四,甘宁到达临海县。在这里还真打了一仗,只不过打得很不过瘾,一个将领冲出来,甘宁一刀就劈了,近千县兵直接就跪地投降了。甘宁有劲无处使,一生气,把县令也劈了。大年初五,甘宁往章安县出发,才走到半路,章安县县令就来投降了。甘宁大怒:“你好歹也是个县令,怎么打都不打就投降呢?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县令一听,这是什么话,难道还要逼我跟你打。要知道,我这是打不过你,否则,我会不打?
不过,县令也很清楚,现在不能激怒这个将军。只得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给甘宁说好话。甘宁一看没办法了,只能受降了。
甘宁越想越不舒服,叫来一个校尉:“你,带1000兵,先去接收章安县城。我,带着这个胆小鬼县令去找主帅。哼,我得让主帅给我找个地方好好打一仗,否则,我就赖在他的临海不走了。”
回到临海,甘宁叫人把县令带去见王康,自己则气鼓鼓地来到军营找贺齐。贺齐一见甘宁,有些吃惊:“咦,你怎么回来了。”
“这仗没法打了,这狗县令,我才到半路他就降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不是很好吗?我们是来占领城市的,又不是来搞屠杀的。”
“可是,不好好打两仗,要我们武将何用?临海郡不是还有几个县吗?干脆,你派我去打下来好了。”
“娘娘本来只叫我们先占三个县,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去找王康商量一下,我们给其他几个县发通牒,限他们大年初十以前投降,否则,就大兵压境。”
“好,好,措辞严厉点,最好让一些县跳出来打。我就在这里等着,打两仗再去章安。”
“你怎么老想着打仗?”贺齐不解。
“唉,我运气不好啊。娘娘带我去打严白虎,结果严白虎跑了;想到这次可以好好打两仗吧,结果这些县令脓包得很。”
“你不是斩了一个将吗?”
“那也叫将?一刀就砍了,我连他的名字都懒得问。”
“娘娘说,这次我们是出其不意,山越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面有你打仗的时候。”
“好,好,你说的话,我可记住了,有山越造反,得给我留着。”甘宁一想,得给贺齐点好处才行,否则谁不想立功,为啥一定会留给我?于是甘宁悄悄对着贺齐的耳朵:“你记着哥哥,哥哥也不会忘了你。到章安,我给你弄点东海珍珠,绝对珍品,你拿着以后哄女人开心。”
贺齐哭笑不得:“什么人啦,想打仗想到这种份上。”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娘娘手下,想立点功真难啊!”
“你就那么想立功?”
“不立功行吗?我都中郎将了。以后人家问我,你凭什么当的中郎将啊,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诶,我可警告你,在章安,你可得规矩点,不要为了立功滥杀无辜,如果激起民变,娘娘可是要砍你头的。我可不希望我这里有第二个杜远。”
“放心吧,杜远的头就是我砍下来的。”
唐姬这时在鄞县,恰恰也想到了杜远。不过唐姬想到的是在诸暨斩杀杜远时,那个小兵责问杜远的话:“我来到军营,听见的,就是服从命令,不服从要怎样怎样,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们,不能伤害老百姓,为什么啊?”唐姬眼里全是那个小兵大哭的场面。
不行,我的抓紧把雕版印刷搞起来,第一本书就印《士兵手册》,一定要告诉士兵我们是什么部队,要遵守那些军规,注意那些事项,让每个士兵都有一本,绝不能再出现诸暨的土匪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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