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里,唐姬提审抓住的俘虏:“你说你是张大帅的卫队来此提货,提什么货?”
“一些金银珠宝。”
“有多少?”
“我不知道。”
“来了多少人?”
“8个。”
唐姬算了算,现场杀死2个,活捉1个,跑了2个,只有5个。
“你们还有3个在哪里?”
“没看见,应该是战死了。”
“向我攻击的人是谁?”
“是我们队长。”
“叫什么?”
“长机子。哦,他以前是和尚,法名长机子,真名我们也不知道。”
唐姬继续审了一些细节,暗叫不好,有麻烦了。原来,去年底,他们攻下高密县城后,认为这里远离袁绍、曹操,而“孔北海”又软弱无力,将这里看作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把整个青州劫掠的财产都集中到这里。现在,这个城却被自己端了。这帮黄巾丢了一个州的金银珠宝,肯定要跳脚,反扑是必然的。“如果我现在就脚底抹油,应该跑得掉,可‘孔北海’可能就要完蛋了,难道我见死不救?可我只有1万多部队又怎么救?”唐姬犹豫不定。
“唉,本想帮几十个世家、商人接接家人,充充英雄,没想到捅大篓子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孔融也在不停地反问自己,这两年和黄巾斗,已斗得筋疲力尽,钱粮基本耗尽,军队不到2万人,虽然高密县城打回来了,安丘县城也许会很快打回来,可是如果黄巾再来进攻,我守得住吗?黄巾不能灭,民心又丢失,我治下的百姓怕都要逃跑了,我这“孔北海”怕要成为罪人了……
唐姬想了许久,还是拿不定主意,于是叫甘宁、吕绮玲、留赞、何曼、雷薄、张定宽来议事。唐姬介绍了这里的基本情况,说:“我们是马上撤走呢,还是留下来抵抗黄巾?”
大家都深感形势严峻,进退两难,连甘宁、吕绮玲都意外地没有争做发言。
唐姬说:“我们现在来商议一下,如果走,我们该怎么走;如果留,我们又该怎么应对黄巾反扑……”
这时,孔融也把太史慈、武安国叫到一起议事。孔融也给大家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孔融说:“整个青州有10余万黄巾部队,我们这次就算打掉他2万,可能至少还有10万,如果来几万部队打我们,我们能守得住吗?显然不能。那么,我们能留下唐姬的部队一起守吗?留下了又守得住吗?她毕竟只有1万多人。”
武安国说:“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王妃娘娘,发现这个人有许多过人之处,她带的部队士气高昂,纪律严明,她自己在军队中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将领和士兵都对她十分忠诚,我内心是真的敬佩,我希望把她留下来。不过我听主公的,这只是建议。”
太史慈接着说:“我虽然还不算大人的将领,但大人没有把我当外人,我就直说几句,如果把王妃娘娘留下,也许我们还是不能打赢这一仗,但是,只要有王妃娘娘在,最终一定会胜利。因为王妃娘娘有江南这个后盾。还有她的军队,我真的很羡慕啊。什么‘锦帆贼’‘黄巾贼’,到她手里都成了大将。甘兴霸这人我是了解的,谁都不服,可是我看他对王妃娘娘俯首帖耳,可见王妃娘娘一定有她独到的地方。”
“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了。”孔融停了一会儿,“其实,以前我一直在想,许靖、王朗、盛宪,还有陈温,这些人都是当代大儒,他们为什么会降王妃,难道他们对朝廷不忠?这几天我见王妃的所作所为算是明白了,唐姬的为国为民确实是发自内心,那是装不出来的。不像其他一些枭雄,只是挂在口上的一块遮羞布而已。古人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我相信王妃大业可成。我犹豫了两三天了,现在我决心已下——降娘娘!”
“降娘娘?可是这里离江南太远了。”武安国有些惊讶。
“我相信她有办法管理这里的。其实对我来说,让朝廷管是管,让娘娘管是管,比较起来,我还宁可让娘娘管。”
“听从大人的安排。”武安国说。
“走,找娘娘去。”
“大人,现在都过了三更了,可能娘娘已经睡了。”
“哈哈,睡了,要是睡了就值不得我降了。走吧,今晚谁都不可能睡的。”孔融笑着出屋。
孔融住在高密县衙,唐姬住在县衙斜对面的一个大户家里,因为那些金银珠宝在这里。去年,黄巾占领县城后,发现这家大户的房屋墙高砖厚,便杀了这家老小,把这里改为仓库,堆放财物。
唐姬正在和将领商讨对策,孔融来了。唐姬笑着说:“这么晚了,孔融大人还没睡呀?”
“您不也没睡嘛,我们都失眠了。”孔融也笑着说。
大家重新坐下,孔融说:“我就直说了吧,我现在没有力量与黄巾抗衡,希望娘娘能留下帮我。”
“我们也正在为此事为难,走吧,您‘孔北海’可能难以抵挡黄巾大军,留吧,我的兵实在太少。”
“娘娘,这两年我与黄巾不停交战,钱粮基本耗尽,再斗下去已十分艰难,而北边袁绍正和公孙瓒打得难解难分,鹿死谁手难以预料;西边曹操在兖州和黄巾正在交战,暂时还无力插足青州;刘备在北海倒是很近,可惜兵微将寡,有心无力;南边陶谦只图自保,不可能对我有实质性的帮助;所以我决定今天降您娘娘,您心系民众,又有江南支撑,值得信赖,只要您愿意,定能保全北海军民。”
孔融说完,就要下跪行礼,唐姬一把把他拉起来。这个时候,唐姬可不敢轻易接受孔融的地盘。因为北海离江南实在太远,中间还隔着徐州,而且北海千疮百孔,既要投入大量的军队,还要投入大量的钱财,简直就是亏本买卖。虽然孔融到来之前,唐姬正在和大家商量如果要是留下来,怎样打赢这一仗,可那只是打一仗而已,并没有想到要拥有北海。
一块掉到很远的土地,一个明摆着的亏本买卖,一个明显不符合江南发展规划的请求,到底该不该答应。
对于一向行事果断的唐姬,突然觉得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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