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阳静没搭理他,倒是赵姬在一侧抽泣着说:
“你父王刚回来时气息微弱,比现在要严重的多,是你的储妃…姜姞让大王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赵淮中问穆阳静:“姜姞干什么了?”
穆阳静道:“大王回来时,神魂受损,有生命之险,遍查仍无法发现原因。
姜姞的神农仙草体,可缓解一切异常。她把自己的体质本源分给了你父庄襄王一部分。”
穆阳静瞅瞅面无表情的赵淮中:“你放心,姜姞只是根基受损,后续的修行恐怕会受些影响,但还不至于有其他危险。
她分化本源后过于虚弱,我给她吃了些药液,明天能醒过来。”
“她在哪?”赵淮中问。
“她昏睡过去,被我收到葫芦空间了,就在你回来前不久。”穆阳静说。
赵淮中轻吸了口气,迈步走出章台宫。
此时在殿外,御史大夫,太尉,九卿,还有一个消瘦老者,正是夜御府名义上的一把手夜御史公子稷,大秦王室宗亲的嫡系宿老。
这些重臣,都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庄襄王遭遇意外,对大秦来说非同小可。
赵淮中道:“尔等都进来。”
于是众臣鱼贯而入,气氛肃然。
赵淮中让群臣进入赵姬的章台宫,显然不合礼制。
但这时候他面色阴沉,没有哪个敢站出来谈什么礼制。
赵淮中在章台宫正殿,一张暗红色的矮席后坐下,扫视众人:“父王因为未知原因,陷入昏迷,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短时间内不会醒来。”
众臣面面相视。
相国吕不韦上前一步道:“老臣和王将军,御史,太尉,夜御史,连同九卿能否入殿看看大王?”
他们需要先知道庄襄王的状况,才能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赵淮中略一颔首,吕不韦和王翦便当先走进内殿,去看庄襄王。
赵姬挑着眉梢,见自家儿子脸色阴沉,气势如山,也有些莫名的害怕,坐在一旁悄悄抹眼泪。
“阿母,你们这几日在翠华山,可有异常发生?”赵淮中道。
赵姬摇头:“没什么异常。”
她看了看穆阳静,欲言又止。
赵淮中:“阿母直说无妨,穆阳静不会将我大秦宗室之事去对外人说。”
赵姬哦了一声,可怜巴巴道:“你父王出事前几日,突然开始宠幸愉妃,近几日常去愉妃处就寝,比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还多。
还有秀丽夫人…也跟着争宠。
阿母看见你父王在愉妃那就寝,秀丽半夜也偷偷溜进去。三个人住一起,呸!”
穆阳静听得脸通红。
这都什么啊,庄襄王去宠幸愉妃,秀丽半夜进去自荐枕席,赵姬躲在暗处偷偷记账…
赵淮中思忖片刻,扭头对赵姬的一名随身内侍道:
“你去将愉妃和秀丽夫人叫来,我有话要问。”
私自询问庄襄王的妃嫔,就算是赵淮中作为秦储,也有所僭越,但同样的道理,他在大秦积威日重,急于知道庄襄王遭遇变故的真像,没人敢反对。
赵姬的内侍,当即出去找人。
这时吕不韦和王翦等人从内殿出来,个个脸带忧色。
吕不韦和王翦皆是当世大家,一眼看出庄襄王情况不妙。
虽然没有生命之险,但似乎伤了根本,什么时候能醒,实在难以预料。
众臣分成左右两列,来到赵淮中身畔,无人说话。
“储君。”
内侍从门外小跑回来:“秀丽夫人本就在殿外等候,已经来了,愉妃…不见了,已让人去愉妃居处寻找。”
过不了多久,又有一名内侍进来,神色惊慌:“芫茜宫内,发现愉妃尸体。”
“尸体?她在这咸阳宫里死了?”赵淮中道。
“愉妃宫里的内侍说,她因为忧心大王,回宫后说想要自己待会,等下臣带人去传召愉妃,进入宫殿才发现她已死了,像是自己服毒。”
内侍道:“愉妃的尸体已让人看护,不得随意搬动接近。”
愉妃的死,听起来像是幕后黑手常用的杀人灭口的套路,切断了线索。
赵淮中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秀丽夫人和其子成蟜。
成蟜此时也有十六岁了,气质样貌随母亲,没有了数年前胖乎乎的模样,脸颊偏瘦,身穿黑色衣袍。
因为赵淮中归秦后锋芒四射,成蟜这个二王子的存在感,向来极低。
他也不敢培植自己的势力,担心引起赵淮中的注意猜忌,可以说除了身份,毫无权势可言。
包括他母亲秀丽夫人,对于让成蟜继承大秦王位的心思,基本上已经没了。
没有了竞争,成蟜平素和赵淮中的关系还算友善。
他对这个兄长的观感,是畏惧中还带着点崇拜,偶尔还会去储君府走动。
而在庄襄王遭遇意外的事情上,目前看,秀丽夫人并没有动机。
她就算想为儿子谋划,也不会在赵淮中如日中天的时刻,去谋划庄襄王,完全说不通,所以她的嫌疑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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