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老爷,小人谨记!傻闺女,还不走?”
朱起爬起来,扯着朱山就往外走,朱山竟还有些不服气,三步一回头,好像要跟沈溪理论一下,但她那张笨嘴可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能怏怏不快而去。
等人走后,沈溪伸出一只手,招呼道:“怎么,还要我拉你起来?”
王陵之左右看了一眼,垂头丧气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身尘土来不及拍打,便给刚才的失败找借口:
“……师兄,我是不小心,没想到她会偷袭我!”
沈溪没好气地喝斥:“大老爷们儿,输了就输了,找借口做什么?这下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看你一天天嘚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天下无敌,你可知道,你不进步,就意味着会被人超越……”
若是旁人这么教训,王陵之非拿大耳刮子抽不可,但现在是沈溪教训他,他只能老老实实听着。
王陵之佩服的人不多,沈溪无可争议地排在第一个,在他看来,沈溪既是他的授业师长,又是指路明灯,连他现在的官位也是因沈溪提点才得到,再加上沈溪聪明睿智,他这种笨人秉承的原则就是,谁厉害服谁。
“行了!”
沈溪挥挥手,“收拾一下,自己回去吧,别浑身上下弄得脏兮兮的,要让你父兄看到你光鲜威武的一面,不要让他们担心。若是婚事有了着落,回头告诉我,或者我帮你去提亲也行!”
作为王陵之的“师兄”,沈溪觉得有必要留意这小子的婚姻大事,甚至不介意去利用自己的名望和关系,帮王陵之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
“哦。”
王陵之应了一声,灰溜溜离开沈府。
……
……
王陵之被动挨打,看起来输给了朱山,但沈溪却知道,王陵之输在粗心大意上。
之后沈溪也在琢磨这件事,觉得让王陵之吃点亏不算什么,至少能让这小子醒悟过来,让他积累的傲气降一降,头脑清醒清醒。
第二天一大清早,沈溪刚起来,还没吃早饭,朱起便进屋通禀:“老爷,王家老爷来了,就是小王将军的父亲。”
若是旁人,沈溪恐怕就要拒之门外了,但王陵之的父亲却不同,毕竟同是宁化老乡,两家人过往又有那么多纠葛,王昌聂为人也算忠厚,对沈家有过帮助,沈溪不会怠慢。
“哦?那我出去迎接吧!”
沈溪猜想王昌聂到来多半是要说王陵之的亲事,毕竟他昨日做出许诺,会帮王陵之去说亲,这种承诺他不会轻易违背。
在了门口,沈溪见到王昌聂,此行王昌聂没有带两个儿子过来,只有几个下人跟在身边,一来便向沈溪磕头行礼。
“伯父客气了……我跟凌之自小便是好朋友,您便是我尊长,岂有尊长给晚辈行礼的道理?”沈溪上前相扶,“伯父快请起。”
王昌聂站起身来,他表现出的对沈溪的恭敬实在是发自内心。以前儿子没出息,读书不是那块材料,好在受沈溪启发弃文从武,从此找到人生目标,到现在终于有了一点成就,让王家从普通的小地主家庭,变成拥有世袭官位的士绅中的一员。
沈溪请王昌聂入内,二人到了正堂,沈溪请王昌聂坐下,王昌聂却坚持站着,拱手道:“沈大人,犬子承蒙您照顾,这些年来给您增添了不少麻烦,犬子今日有一点成绩,全都是大人提携之功。”
沈溪没有就坐,笑呵呵地道:“伯父,您实在太见外了,凌之有今天全是他自己有本事,他在宣府当差多年,真刀真枪拼出了今天的前程,反而是我一直在外地和京城做官,不能时时在他身边照顾。”
二人言语中都带着一种谦逊和客气,让沈溪觉得非常别扭。
在沈溪坚持下,王昌聂终于还是坐了下来,随即将自己的来意说明:“沈大人,听犬子说,昨日贵府的朱家姑娘,曾出手教训过他?”
沈溪一怔,不太明白为何王昌聂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不由抬头看了门口的朱起一眼。
朱起站在那儿是为了方便听从沈溪吩咐,听到这话,立即灰溜溜躲开了。
显然朱起把王昌聂当成上门来找人算账了。
沈溪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我府上的丫鬟小山,一直都粗手粗脚,以前跟凌之就有一些过节,多番比试不分伯仲。这次凌之刚从边关凯旋归来,或许是太过疲惫,又或者是分神了,以至于被小山所趁,将他绊了一下。”
没办法,就算沈溪知道王昌聂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但还是特意为朱山解释一下。
王昌聂不怒反笑:“好,好啊,其实鄙人一直都希望找一个能镇得住犬子的儿媳妇,这朱家姑娘就是绝佳的人选……却不知鄙人是否可以跟朱家老爷见上一面,谈谈婚事?”
之前沈溪还不太理解,但见王昌聂一脸期待之色,不由摇头莞尔一笑……兜兜转转,结果还是把王陵之和朱山凑一块儿了。
沈溪心想:“之前怎么撮合这一对都不成,感情是要等王陵之和朱山之间分出个胜负来才行……看来昨日让这小子来府上,实在是再英明不过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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