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经会意一笑:“原来有这么个由头,你说的对,刘瑾回朝,必然会先烧上三把火,而这庆典,恐怕就是他烧的第一把火……不过,他后两把火就指不定会烧到哪儿去了!”
言语间,周经变相地提醒沈溪,你小子最好小心点,后两把火中,一定有把火会烧到兵部衙门,甚至是你沈之厚头上。
沈溪点头:“周尚书说得是,学生会注意。不过,刘瑾这第一把火,可以任由他烧,以后想放火却没那么容易,一切要看对朝廷是否有利,若他想乱来的话,兵部也不是吃素的,我一准儿给他怼回去!”
话是这么说,但沈溪心底多少有些不安,毕竟刘瑾给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
……
刘瑾如愿以偿重新上位。
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沈溪在皇帝面前帮他说话。
当他跪在朱厚照面前,听朱厚照说出原委时,一时间难以置信。
姓沈的小子不是要害我吗,怎么会一而再帮我?
难道是他大彻大悟,决定跟我合作,一起对付外戚势力?
朱厚照为沈溪的胸襟感到佩服,不自觉为之表功:“……要不是沈尚书对你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你以为还有机会被朕重用?你这没用的奴才,回到司礼监后,一定要记得朕和沈尚书对你的期望,内库那边,你也暂时领着,朕给你一个月时间,在此期间若做不出成绩,看朕怎么收拾你!”
在旁边同时听到这番话的张苑,心里那叫一个气。
不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没了,就连内库的管理权也要交出来。
张苑心道:“我接手内库后,在国舅支持下,一切逐步迈上正轨,陛下手头的银子渐渐多了起来,豹房那边不再出现拖欠银两的情况,怎么陛下对此还不满意?陛下之前曾允诺过,若我做得好,便提拔我当司礼监掌印,君无戏言,怎么到我这里,规矩就改了呢?”
他却不知在他打理下,内库状况虽然有所好转,但跟刘瑾打理时尚有不小差距。
刘瑾打理内库,朱厚照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出手阔绰。
而现在,朱厚照最多是一个“小康之家”的家主,能拿出一点打赏,更多的时候却需要收敛,这让朱厚照很不满。
一旦朱厚照有了成见,那张苑做再多努力也是徒劳,因为朱厚照不会领情,而下一步,朱厚照想用刘瑾来恢复内库存银充盈的状态。
刘瑾跪在地上,近乎是哭诉道:“老奴感激陛下恩德,感激沈尚书提携……为陛下做事,老奴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嗯。”
朱厚照满意点头,脸上多了一抹释然。
“记得你今天说的话,朕希望看到你的政绩,而不只是听你嘴上说说。接下来一个月时间,你回司礼监,只负责打理两京事务,至于地方事务,朕准备暂时交给内阁处置,沈尚书的兵部……你也不得随便干涉,一切照旧。朕两年平定草原的国策,仍旧没有改变!”
听到这里,刘瑾有些傻眼了。
之前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可说是“立皇帝”、“九千岁”,现在倒好,属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事情却要跟内阁均分,地方主要事务交给内阁处置,等于说他敛财的机会失去大半。
刘瑾心想:“陛下为何要做出如此安排?难道是对我不信任了?又或者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啊对了,怪不得姓沈那小子突然转性帮我说好话,这件事有很大可能是他在陛下面前说的,让陛下分权,限制我手头权力,这样他既赚个好人,又让我无法跟以前那样专权。”
朱厚照见刘瑾不回话,有些着恼:“朕跟你说的话,听到没有?”
“老奴听到了。”
刘瑾心中恼恨,脸上却表现出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道,“陛下,若遇到事情,内阁跟司礼监出现争执,那时……该听谁的?”
“这个……”
朱厚照有些为难了,之前沈溪可没跟他交待过这些细节。
最后,朱厚照一拍胸膛:“那就来问朕,这种有争执的事情,必然是要紧事,朕不能对朝政完全不理不问,趁着朕清闲的时候,你尽管来问朕便可!”
“是,陛下!”
刘瑾磕头不迭,脸上呈现隐晦的笑容,显然奸计再次得逞。
张苑张嘴想提醒朱厚照,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便缄口不言。
朱厚照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刘瑾算计。
刘瑾心道:“以前我专权时,陛下也想过问朝事,但每天都沉迷逸乐,我每次都趁着陛下兴致起来的时候说事,陛下总不厌其烦,如今我只需如法炮制,事情便可交给司礼监处置……”
“其实朝廷所有事情,都可以归到两京之事,毕竟两京有六部,那时内阁还有什么权力?哼,你沈之厚有张良计,我张某人有过墙梯!“
朱厚照道:“之前你不在京城,朕没安排新的司礼监掌印,你回去后,将那些积压的奏本找出来看看,有无重要的事情,从现在开始,你便正式履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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