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看到在场有些大臣穿得比自己还少,心想:“这些行将就木的老家伙都能扛得住,难道朕不行?”
想到这里,朱厚照腰杆硬实许多,下御銮后昂首阔步往前,却不知以他现在的身体真未必有那些老臣好。
大臣们养尊处优,到晚年都注重养生,朱厚照虽然年轻,但平时生活阴阳颠倒,肝脏受损严重,加上花天酒地毫无节制,又服用许多重金属超标的丹药,令身体虚弱不堪,只是他自己没觉得,也不会承认罢了。
在朱厚照引领下,文臣武将分成两列往天坛走去,号角声还在继续,原本出征祭天仪式异常繁琐,但朱厚照特别关照过礼部,一切从简,以方便兵马第一时间起行。
到了天坛下,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却是沈溪征调大军过来列队,只等朱厚照下令出征。
礼部尚书白钺拖着病体过来,恭敬行礼:“陛下,仪式可以开始了。”
朱厚照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问道:“这个时辰了怎么光线还这么暗,钦天监没提前算过吗?”
白钺有些委屈:“乃是陛下钦准今日出征,而非钦天监选定的日子……以钦天监所奏,今日午时前后有雨雪,请陛下保重龙体。”
朱厚照皱眉:“怎么会这样?老天爷居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不过也对,出征时通常都会遭遇一定挫折,如此到了战场上才会一切顺利。传令三军,先锋可以起行,请兵部沈尚书过来跟朕一起祭天。”
白钺领命而去。
等白越把话传完,祭天大典终于正式开始。
……
……
祭天大典很是隆重。
此时沈溪还在五里外的大营中打哈欠。
沈溪精神不太好,昨日因为准备出征之事,忙到很晚,后半夜林黛和谢恒奴自通州回来需要他慰籍,再加上今天又很早出城来调派兵马,使得精神严重透支。
好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中。
兵部、五军都督府提前就把出征调拨将领和士兵安排妥当,沈溪抵达营地后,有专门的人帮他处理事务。
而留给朱厚照统率的中军,说白了就是一群碌碌无为的地方卫所和京营兵马,并非是沈溪的嫡系,使得他对这些人马没有太多期待。
跟随沈溪过来的随从很少,他已让马九、王陵之等人追随先头部队前往居庸关,沈溪打定主意陪朱厚照到居庸关便分兵,朱厚照会继续前往宣府,他则前去大同镇。
这次沈溪没让云柳同行,身边能帮忙的人很少,不过却有一名随从是以前不曾跟过他的,那就是在沈家大房坚持下,追随而来的大郎沈永卓。
当沈溪在中军帐接见兵部官员以及五军都督府和中军将领时,沈永卓没资格入内,只能站在账外守门。
沈永卓的直属上司是沈溪“家将”朱鸿,朱鸿以前曾跟过沈溪出征,虽然现在没有将职在身,不过他这次主要充当沈溪侍卫队长的角色,朱鸿的妹妹朱山这次不会随军出征,因为朱山再怎么勇猛也是女流,这次出征极为凶险,王家那边不愿意放人。
沈溪把事情吩咐下去后,随着兵部、五军都督府的官员和中军将领散去,他想伏案小寐一会儿,毕竟等朱厚照那边祭天典礼完毕就要上路,得忍受一段骑马颠簸,到下午离京城远了才能进入马车休息。
可惜沈溪的愿望没能实现,等人走光,朱鸿带着沈永卓进帐,禀报道:“大人,天坛那边有人前来传话。”
沈溪问道:“人在何处?”
“乃是位锦衣卫百户,没有大人吩咐,不敢带他来惊扰大人。”朱鸿道。
沈溪点头:“大概是陛下让我过去参加祭天大典,准备好朝服,我就在这里换过,然后准备好快马和侍卫,随我一同前去!”
……
……
沈溪抵达天坛时,祭天大典已经结束。
朱厚照从祭坛上下来,众大臣还在等候朱厚照做最后动员,此时天坛周围集结着众多兵马,朱厚照往西北将亲自统率三万兵马,扣除先行出发和负责殿后的,目前这里集结了大约一万五千人,其中近半是骑兵。
朱厚照见到沈溪后,彻底放下心来,招呼道:“沈卿家为何没来参加祭天仪式?倒让朕分外担心。”
沈溪过去行礼,心想:“你担心什么?难道怕我跑了不成?这次出征我跟你本来就不在一路,陪同你的人是胡琏和王守仁。”
此时胡琏身着一悉文官朝服,站在沈溪身后。此番他是以宣府巡抚、右副都御史兼兵部侍郎的身份常伴君前,地位擢升之快让同期进士瞠目结舌……九边体系中,他已属于仅次于王守仁宣大总督的“二把手”。
因沈溪所率兵马的目的地是大同镇,而王守仁和胡琏却要在朱厚照身边效命,如此一来大同防务会由沈溪负责。
朱厚照为了体现对沈溪的礼重,过来跟沈溪走在一处,然后去见大臣。之前没有跟朱厚照说话的大臣,都主动过来恭祝朱厚照凯旋……对于朝廷中下层官员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面圣机会,都很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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