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摊摊手:“你不知,难道我便知晓?我又非宁王腹中蛔虫……宁王作何选择,那是他的事情,至少现在前线一片风平浪静,接下来战事于何时何地发生,或许问问老天爷更有效。”
唐寅听出沈溪话中的敷衍之意,明白不可能再从沈溪口中得到更有用的讯息,当即道:“若是沈尚书有消息,尽可通知在下,在下……只是想参谋一二,对前线战事没什么实质性帮助,就是瞎操心罢了。”
沈溪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唐寅见离开,脸上闪过一抹冷色。
……
……
不怪新城这边没得到任何消息,因为朱厚照军中确实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在长江北岸驻扎两天,依然不清楚九江府的情况,朱厚照有些急了,但他没有想过回兵安庆,只是想确定是否有必要率领船队袭扰湖口,夺回沿江要隘。
“……陛下,江对岸出现了宁王斥候,证明彭泽县城和马当镇已为叛军攻占,九江府或已全境沦陷……昨晚有人混进营中纵火,好在被巡营官兵及时发现并制止,才避免一场大祸发生。”江彬呈报。
为了不让张苑接触皇帝,江彬煞费苦心,现在所有军情都由他来呈报,如此也显得他精明能干。
朱厚照道:“真是岂有此理,贼人竟敢放火烧营?简直活腻了!把人拉到营门前枭首,以正视听。”
“是,陛下。”
江彬行礼。
朱厚照再问:“九江府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南昌府周边府县莫非全都沦陷了?还有就是难道宁王从未考虑派出水军前来迎战么?这也太过风平浪静了吧?”
就在江彬准备回话时,朱厚照又开始自言自语:“这算不算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江彬对于朱厚照突然冒出的新名词有些意外,赶紧道:“陛下,现在各路人马都在往江西赶,想来宁王已吓得失了魂,不敢带兵出江西地界,而是一味固守城塞,妄图以逸待劳,跟朝廷作对。”
朱厚照摆了摆手:“你说得不对,既然宁王敢造反,就一定不会坐以待毙,朕知道他的脾性,他是那种冲动易怒之人,年轻气盛,朕不信他能沉住气。”
江彬道:“陛下,微臣这两日听说一个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朱厚照厉声道。
江彬脸上满是为难之色:“微臣听说,有人在江西散播谣言,说是陛下率五十万大军平叛,有意夸大其词;还有消息说魏国公所部没有遵照预定计划顺着长江南岸西进,而是到了太平府便折道向南,经宁国、徽州直插饶州府,进而一举拿下南昌城……这也是魏国公统领陆路兵马迟迟没有出现的根本原因。”
朱厚照显得很不耐烦:“这一遇到战事,就谣言满天飞,难道那些造谣的人就不看看地图吗?宁国府、徽州府都是山区,对行军极为不利,魏国公怎会如此不智?等等,这些消息是放给谁听的?”
江彬道:“回陛下的话,好像是说给叛军听的,但如今我军营地里也开始流传……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小道消息太多,所以宁王才没有着急派出兵马出江西,宁王也怕自己的老巢被端。”
朱厚照皱眉:“朕领军平乱,居然有人造谣生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江彬请示:“陛下,您看是否压制一下军中流言蜚语传播?”
朱厚照再次摆了摆手,皱眉分析:“仔细想来,若宁王怕老巢被端而不敢进兵,其实有这种可能……他最忌惮的人是沈尚书。沈尚书虽然不在军中,但余威犹存,宁王想谋朝篡位,这头得有多硬啊?”
江彬道:“陛下,宁王未必怕沈大人,若沈大人也生出反心……”
“未必你娘的头啊!”
朱厚照直接开骂了,“你不想想沈尚书这些年来立下的赫赫战功,区区一个宁王能说动他反叛?你说宁王要许诺给他如何好处,才能让沈尚书背叛朕、背叛朝廷?”
江彬想了想,摇头道:“沈大人乃国之栋梁,微臣从来都没有质疑过,不过沈大人到底是人,是人就会有野心,若宁王允诺与之平分江山当如何?之前听说宁王派了菊潭郡主去新城……”
有关菊潭郡主朱烨动向,至今没人告诉朱厚照,若非江彬提及,可能这件事永远不会为正德皇帝所知。
朱厚照脸色一紧:“菊潭郡主?她去找沈尚书作何?”
江彬一看有戏,继续道:“以微臣想来,这个节骨眼儿上菊潭郡主去见沈大人,定是商议谋逆之事……照理说沈大人应该不会接见才是,可现在却只听说菊潭郡主到了新城,却没听到其离开的消息,背后发生何事怕是只有沈大人自己才清楚。”
朱厚照本来对沈溪绝对信任,听不得别人说沈溪的不是。
但现在朱厚照却有了疑虑,朱烨去见沈溪会说什么?只要用脑子稍微琢磨一下,便知道是劝说沈溪附逆。
朱厚照连连摇头:“沈尚书断不会做出谋逆之举,他一世英明难道想毁于一旦?这种事切不可乱说,赶紧调查九江府江防情况,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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