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听了兄长的建议,马上找人去跟张太后联系。
随后张太后遣使与沈溪接洽,具体负责人正是朱厚照派来督办案子的李兴。
李兴现在也算是张太后的人,只是李兴跟太后派系的关系,远没有之前高凤与外戚那般紧密。
李兴以例行问询案情为由来找沈溪。
长安街小院里,二人寒暄一番,甚至还一起用过午饭。
酒足饭饱后,李兴才把自己的来意说明。
“……太后娘娘希望沈大人能早些把江南的案子给结了。”
沈溪微微皱眉:“此案跟内帷有何关联?需要太后娘娘发下谕旨指示办案?”
李兴尴尬地回道:“没什么特别,只是太后娘娘惦记朝堂稳定,希望尽快把案子了结,以平息朝野非议。”
沈溪点点头:“之前已说过,年前便会结案。”
“沈大人,您的办事能力毋庸置疑,但问题是距离大年三十就剩下五天了,千家万户都在准备过年的事,朝中各衙门也都在把一年的差事收尾,怎么到这案子上,却丝毫不见进展呢?”
李兴苦着脸,眼巴巴地望着沈溪,希望得到合理的解释。
沈溪道:“李公公,你是担心年前案子没法结束?”
李兴试探地问道:“沈大人迟迟不动此案,是否跟案中案有关?在下如此猜测,您看是否这案子会跟……朝中其他人有染?”
见沈溪不答,李兴继续追问:“跟外戚也有可能,比如说……张家人?”
沈溪摇头道:“一案归一案。”
“那有没有可能两案并审?”李兴继续追问。
沈溪没好气地道:“李公公,到底是你来审案,还是本官?”
“……当然是您。”
李兴赔笑着回道,“不过在下既奉皇命而来,很多事必须要问个清楚明白,以便向陛下禀奏。”
沈溪道:“既是本官主审,那就得按照我的节奏来,说年前结案就年前,旁人来说项也是徒劳,若是其他人我丝毫细节也不会透露,但既然李公公系领皇命而来,那本官也好心提醒一句,陛下没让开封的案子,我这边坚决不会去碰。”
李兴松了口气:“意思是跟张家人没关系了?呵呵,您也知道为何太后娘娘会过问此案……若跟她老人家没丁点儿关系,她关注这作何?”
沈溪点点头,却未多言。
李兴突然记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份东西,交给沈溪:“这是在下搜集来的证据,有关魏国公和魏彬贪赃枉法,都是机密……沈大人莫要问出处,其实您应该很清楚才是。”
“太后给你的?”沈溪问道。
李兴摆摆手,一副笑呵呵的样子,状极神秘。
沈溪皱眉:“既不能说,那这证据根本就没法采纳……来历不明的东西,如何在审案时呈堂?”
李兴无奈地道:“沈大人您还真是讲规矩,说句不中听的,这些证据都是白得来的,而且是铁证……有了这些证据,能更好让二人认罪!”
沈溪直接把李兴推来的“证据”递回去,道:“案子该以怎样的规矩审,用不着李公公来教。”
李兴扫兴地道:“那好,是在下孟浪了,这些证据收回去便是……您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调用,或者在下交给大理寺也可。”
见沈溪没表示,李兴知道是自己多事了,脸上不由带着几分悻悻然的神情。
随后李兴要走,沈溪也要回吏部当差,二人一起从小院出来。
李兴突然又神秘地提醒:“沈大人,您若真要把案子扩大,一定要提醒在下一声,或者您不想说,跟陛下请示也可。事情牵扯到王公贵胄,未必那么容易收场,您位高权重,不怕前路荆棘,但我等可是前怕狼后怕虎……您可千万莫要害人哪!”
……
……
案子悬而未决,京城内议论声音非常多。
非但如此,连置身宣府的朱厚照这几天也关心起案情来,但问过后才发现,案子根本没有任何进展。
“陛下,沈大人似乎不着急马上定案,说是年底会结案……但看样子很悬哪!”腊月二十七这天,小拧子小心翼翼在朱厚照面前说明情况。
朱厚照叹道:“朕到宣府,本是借整顿军务之机,出征草原,结果到来后连续遭遇大雪,道路断绝,现在草原上冰雪覆盖,杳无人踪,在这边城里根本是无所事事。现在京城那边好不容易有点热闹可瞧,结果到现在案子都拖着不解决,这不是让朕上火吗?”
小拧子道:“陛下不必着急,沈大人既然说过年底会结案,想来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朱厚照斜着瞧了小拧子一眼,道:“你倒是会说话,朕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日子挺难熬的……这几日皇后不理会朕,本来说好天晴后带她去狩猎,结果都多少天了,外边始终积雪覆盖,困在这城里哪儿都不能去……”
小拧子想了想,道:“陛下,这都年尾了,不如等开春后再……”
“等不及了!”
朱厚照站起身来,“让江彬好好准备,他不是一直为朕安排出行之事吗?如今检验他办事能力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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