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耶夫内心愤怒与悲伤交织着,无法相信父亲是那样的人,一错再错相信了那些虚假的承诺。
当他灭了东唵嘛部落后,迭戈却成为御前大法师的时候就该醒悟。
正是这错误,招来了王师无情的镇压。残部不得不并入哥罗部,里诺家族开始二十年饱受压迫的生活。
就在他以为他们是在为过去赎罪的时候,父亲竟然再度行刺朱维尔德。
他看着朱维尔德,仿佛看到面具下,那个童年的玩伴,她曾是他最熟悉的人。
但此刻他却不知该如何向她开口,父亲做过的事,让他们变成了仇人,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变成徒劳的狡辩。
他感觉到朱维尔德透过面具,也在看着他,只是她也没开口。二十年过去了,也许她对自己也无话可说。
“泽耶夫,救救我,”安德鲁打破了沉默,他被两个士兵,与随着威尔逊等人一起被拖了下去。
“大将军,安德鲁会被押往哪里?我愿随他一起去。”泽耶夫向西德尼请求道。
“正好,你们一起前往国都拜涅吧。”西德尼看了一眼泽耶夫,他没有多少法力,并不会带来麻烦。
已经安排了禁卫,过两天便有人将他们送走。
“多谢大将军,”泽耶夫低着头。从朱维尔德身边走过,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当泽耶夫离去之后,朱维尔德再度消失,好像她不曾出现。
西德尼无心去管这个奇怪的女人,他现在必须立刻前往戴斯雷部落。
黑尔之前并没有在众多兄弟,和子嗣中指定继承人,西德尼决定把哥罗部暂时交由九位长老掌管,他们将暗中寻访合适的首领。
那口装满金币的大箱子被禁制保护着,完好无损地被抬上了车,骨碌碌地向前驶去,在雪地上压出了深深的黑色车辙。
下午四点的戴斯雷部落,十分安静。
听到车马的声音,陆陆续续有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们正等着威尔逊回来,将过冬的物资分发给他们。
可来人骑着一匹十分威武的黑色剑齿虎,锃亮的银丝软甲晃花了他们的眼,那血色一般的披风让他们不由胆战心惊。
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悄悄退到漆黑的帐篷里,很快有部落中的长老低声通知他们去村中的空地。
空地上放着一架附上了银色禁制的黑色铁笼,威尔逊被用银索绑着,似乎正在叫骂不休。禁制不但禁锢了他的自由,还隔绝他的声音。
“我是卡斯特王国大将军,西德尼-伯特,你们的首领威尔逊带人在哥罗部落肆意烧杀抢掠,已被我捕获,不日将会带到国都拜涅进行审判。有谁觉得日子过不下去,想跟他一样吃牢饭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不用伤及无辜,我明天就带你们上路。”
西德尼坐在剑齿虎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些人。
村民们瑟缩着,三三两两小声议论,旁边的士兵敲了敲铁笼,大声道:“安静!”
那嗡嗡的议论声一下小了下去。
西德尼继续说道:“皇帝陛下即将修筑宫殿,有谁愿意出力的,绝不会没有饭吃,想去的就到长老那里报名吧。”
村民们立刻围到长老身边,纷纷要求他写上自己名字。
西德尼远远地看着威尔逊,只见他在铁笼里狠狠地捶打叫骂着,却没人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过了一小时,长老提交了一份约三百人的名单。
此时天已经开始黑下来,西德尼决定第二天再审核这些人,他们来与戴斯雷部落约有四五百米的地方,安营扎寨。
伯特家族的士兵们搭起帐篷,架起火塘,来回传递着物资,煮起了晚餐。但几百人的戴斯雷部落,却没有几家升起炊烟。
此时,泽耶夫挨着他的哥哥安德鲁,与安一众囚犯挤在一个帐篷里。
虽然西德尼已经派士兵分给他们一点微薄的食物,但他们仍然又冷又饿。
“你说我到了国都会如何?”安德鲁双手被捆着,他无法躺平,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入睡。
“可能会因杀人未遂被判流放吧?”泽耶夫说道,哥哥可能会被押到长年冬季的北海荒岛,在那石头一样硬的冻土中,每天刨出十斤铁砂,直到生命尽头。
他决定与安德鲁一起去,那虽然不能减轻他的罪孽,但他至少可以让他有个依傍。
他将再也见不到朱维尔德,他希望能赎清父亲的罪孽,也将自己判了流放。
这一夜,呼啸的西北风再次猛烈地在雪原上肆虐,雪花簌簌地落在帐篷上。
泽耶夫被哔剥的燃烧声惊醒,只见帐篷已经燃烧了起来。顶篷上映出了银色的防火符咒,一时他们在里面并无危险。
可外面刀兵之声不绝于耳,不少俘虏被惊醒了,他们纷纷坐了起来。
看守他们的士兵一个个把手放在刀柄上严阵以待。
“怎么了?”安德鲁挣扎起来。
“别乱动,我去看看情况。”泽耶夫小声劝告安德鲁。
他一来到外面,猛烈的狂风,卷着雪花吹得他几乎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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