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正循着萨莱特的气息来到了树林,却见一个披着长发,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正在吩咐侍卫:“拿着这些引火符去……到了那里……都全烧光,一个活口都别留。”
她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一桩阴谋,正要驾着暗灵之龙悄悄后退,那个男子却招手让侍卫离开,他转过脸来,毫无表情的面孔上,戴着一只金色的单片眼镜。
耶莫撒?盖奥夫的首辅大人?
“出来吧,一个姑娘家躲在角落偷听像什么样子?”他皱起眉头。
虽然他现在已毫无法力,看不见黑暗的中树林隐藏着什么,但暗影之龙身上的腥味和萨夫塔特有的花香味混合在一起,在这个地方只有一种可能性,必定是萨夫塔的女公爵驾到。
凯瑟琳并不怕他,从暗影之龙上跳下来,挥手将它赶走。
来到耶莫撒面前,她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背着萨莱特搞什么?”
“你只需要知道,就算你把一切都告诉他,他也会理解我的,” 耶莫撒露出了十分倨傲的神情,“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把这些事交给我去做?”
“你是萨莱特的臣子,怎可对他有私心?”凯瑟琳正要对他说道。
突然一道灼热的气息逼近,一只巨大的三足乌全身羽毛燃烧着,翩然而落。
一个白袍金冠的少年从其上一跃而下,快步向凯瑟琳走来,一把牵起她的手,往坐骑走去:“你怎么在这?真让我好找。快上去,我这就送你回酒店。”
凯瑟琳磨磨唧唧爬上鸟背,问道:“那你呢?一会儿还要回来?”
“现在没事了,刚才波伊陛下带着他的武士杀到,此刻正在清理战场,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萨莱特一跃而上,向西南而去。
月光下的树林,水气氤氲缭绕如同仙境一般。林间哗哗的水流声随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一飞出茂密的树林,只见一条一望无际的白练,带着万千奔跳的碎玉,从两千多米的高度飞流直下。
这就是碧柯大陆上落差最大,宽度长达八百多米的格拉大瀑布。
上游圣山塞拉储存了一冬的冰雪,在这个季节融化,水量显得特别充沛。
萨莱特压低高度,让三足乌贴着湍急的水面飞行,使得大瀑布看起来尤其壮观。
“哇!”凯瑟琳激动地大喊着,忍不住伸开了手臂,宽阔的大瀑布前,只觉得自己显得分外渺小,她被眼前的壮景深深地震撼了。
萨莱特十分小心地虚扶着她的腰,听她在他耳边喊得比瀑布还震耳欲聋,嘴角不由勾起了久违的微笑。
大瀑布的另一头西海边,他们降落在陡峭而荒凉的悬崖上。
夜风猎猎地吹动着凯瑟琳的面纱,她见四下无人,正想取下,却被萨莱特抓住了手腕。
“怎么?你不想娶我吗?”当这句话冲口而出后,凯瑟琳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嚅嚅地说道,“我父亲可是萨夫塔女王的弟弟,我的身份与王上也不能说差得十分远吧,而且我长得也不丑,你都看过了……”
“不要叫我王上,叫我萨莱特,”他慢慢松开了凯瑟琳的手腕,来到悬崖边上,海风吹拂着他黑色长发,吹得他眯起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看着黝黑的海面,缓缓说道:“你一定也知道盖奥夫国王可以纳72位妻妾,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这72个名额会被慢慢填满。”
“我承认我无法接受,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为了你,我会努力去适应这一切的,决不让你烦忧。”凯瑟琳来到他的身边。
湛蓝的穹顶上,繁星密布,与深蓝的海合在一处,就像她相信自己终将与萨莱特在一起,毕竟她与他的距离还没有天与海那么远。
“凯瑟琳,你没有经过这种生活,你并不知道其中隐藏了多少女性的血泪,各种隐患也由此而生。我想废除这项制度,就要从整顿朝堂开始。”萨莱特的声音并不高,在凯瑟琳的心中,却如同惊雷。
“你……”凯瑟琳的脸颊如火在烧,她转过身,看着萨莱特,声音几乎吹散在风中,低不可闻,“你是为了我?”
“我必须把自己的婚姻大事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我娶了你,我就会得到来自萨夫塔的支持,这种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萨莱特转过身来,扶着凯瑟琳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一旦我能废除这项制度,你将是我的首选。”
“你就是为了好处才想娶我的?”凯瑟琳甩开他的手臂,怒气冲冲地向瀑布走去。这时间,天空中一只鸟也没有,她根本无法离开。
萨莱特背着手,向她的背影慢慢走去:“我不知道废除这项制度需要多久,我不能欺骗你。但我还是想得到你的承诺,希望我也是你的首选。”
凯瑟琳一下冷静下来,她回头问道:“你不相信耶莫撒对不对?”
“他知道有些事该怎么做,”萨莱特十分简单地说道,“我需要他。”
“可是他……”凯瑟琳咬住了嘴唇,她不知该如何告诉萨莱特,耶莫撒背着他有自己的打算。
“他是前朝太子,我想他为了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一定做了很多准备。现在他正在毁掉这些东西,以免朝堂上有人对他不利。”萨莱特对凯瑟琳并没有隐瞒,他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处境。
“这一切真是太可怕了,萨莱特,你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下去的。”凯瑟琳一下抱住了萨莱特,看着这个只比她大两岁的男孩,却要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内心不由有一丝疼痛,她决心尽自己所能帮助他。
她抬头看着萨莱特的眼睛,说道:“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你已经得到了我的保证。”
萨莱特紧握在身后的手慢慢松开,他小心地抱住这个女孩,只觉得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窈窕,那纤细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
可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又如此坚定,比天上的星光还耀眼。
“谢谢你,”他深深地拥抱着她,“我这就送你回去。”
她靠在他的肩上,小声说道:“再等会儿。”
瀑布哗哗的冲击声,掩盖了所有的窃窃的情话,也可能两个年轻人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相拥着,享受属于他们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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