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缓缓地睁开眼睛,周围是一片朦胧的、带着暖意的晨光,眼前的场景由模糊到清晰,阳光照射进窗户里斜斜的站在红绒地毯上,房间被敲响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富有节奏,但对于早晨6点的罗浮来讲绝对算得上是扰人清梦的噪音。
江凡站起身揉着眼睛去开门,睡眼朦胧的看着手持长剑还保持着敲门姿势的镜流,她那张清冷的俏脸上看不出任何愧疚,还仿佛带着嫌弃,与不争气的表情,好像是质问说为什么这么晚才开门。
“为何这么晚才开门?我足足敲了36次,你又浪费了一分钟的晨练时间。”镜流放下手臂,目光定格在江凡那没精打采还包了一层纱布的尾巴上。
“女魔头,你还想打我鳞片的主意?”江凡眯着眼睛退后了一步,将尾巴藏在身后。
“误伤。”镜流面不改色。
“鬼扯!误伤还能把我的鳞片拽下来啊!你以为是给鸡拔毛那么简单啊?”江凡气不打一处来。
对于自己的尾巴他一向是宝贝的很,每天临睡觉前都会按摩放松缓解尾巴的疲惫,上面的毛发都要用黄杨木的梳子打理,那些亮晶晶的鳞片每天还会仔细擦拭,保证每一片龙鳞都能亮的反光,让自己的尾巴保持最佳状态。
可谁知道镜流这女魔头手劲那么大,这几年以来每次让她摸摸尾巴都是正常的,甚至有时候还会帮自己按摩一下,可偏偏昨天他正和狐人族的姐姐讨论保养尾巴的心得时,愣是被她忽然拽掉一片自己尾巴上的龙鳞下来,疼的他想直掉眼泪,差点嗷一声疼的蹦起来。
“该去练剑了,一日之计在于晨。”镜流微微颔首,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谁家好龙晨钟不响就起床练武的,你没看见我的尾巴还负伤了吗?”江凡撇撇嘴悄咪咪的说着,但还是转身老实的拿起桌子上的轻语佩戴在腰间,跟在镜流身后走出了卧室。
走出持明族的府邸,外面是绿色的草坪,水泥灰色的地砖和朦朦胧胧洒下来的太阳,远处的高耸建筑房檐顶上飞鸟起落,街面上的行人少的可怜,几乎所见无几,大概在晨钟不响时起来工作的就只有机巧鸟了吧,当然还有他和镜流。
“明年云骑军就要开始招兵了,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吧,一起加入云骑军。”镜流放慢了脚步。
“就算想装不记得也来不及了吧,先买两个包子吃吧,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肚子啊。”江凡伸了一个懒腰,带着镜流往拐角的包子铺走。
这家包子铺据说开了数百年之久,即便是放在宣夜大道都是首屈一指的百年老店,每逢各种节假日还会推出新品包子,据说最爆火的时候能从这里排到星槎码头呢。
而且至今为止好评率还是百分之九十九,那唯一的差评还是因为包子好吃到让那人一日不吃就好像身上有蚂蚁在爬,每日都要走30里地来买上几个包子,对于他们不能外卖和开分店的行为进行了谴责。
“昂老板,来六个肉包子,带走吃。”江凡在取餐台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镜流,却发现那女魔头还在盯着自己那缠着绷带的尾巴,吓的他下意识把尾巴缠在腰间,生怕她再扯一片龙鳞下来。
“哎呦,是江凡大人和镜流小丫头啊,又晨钟不响去练武?还真是勤奋啊。”昂老板掀开蒸笼,白色的热气隔着玻璃窗口都能打在江凡的脸上。
昂老板的年纪不小了,白黑两色的头发梳成整整齐齐的偏分头,穿着白色的粗麻围裙,但胸口前的粗布口袋里却风骚的插了一支玫瑰,脸上的褶皱写满着沧桑与阅历,但是手脚的功夫并不慢,从掀开蒸笼与用袋子装好六个包子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像是形成了肌肉记忆一样。
“嗯,想加入云骑军就要通过武艺考核,否则就算是蒙混过关成为了云骑士兵,怕最后也是为大家添了麻烦。”江凡接过昂老板递来的袋子轻声说。
“嗯,是啊,成为云骑军不容易的,是要从千军万马中冲出去的,不过您和镜流丫头一定会通关的,老头子我卖了几百年的包子,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昂师傅轻笑着将胸口插着的新鲜玫瑰花递过去,在镜流看不见的盲区视角中对江凡轻挑挑眉,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开口,
“女孩子就是要哄的,江凡大人您这一世阅历少,不明白这花道,但老头子我可是沉浸花道多年,女孩子生没生气我用鼻子都能闻出来。”
江凡沉默着接过昂老板手中的那束玫瑰花,大脑还在飞速运转着,镜流生气了?不应该啊,明明他才是尾巴事件的受害者,就算是生气也是他生气吧?
“欢迎下次光临。”昂师傅抬起头一边说一边用抹布擦拭着带面粉的桌面,一副我已经帮你把小抄贴在你脸上了,要是还能考砸了就能找块豆腐撞死的表情。
江凡抿了抿嘴唇,迟疑了一下,手里握着那束玫瑰花转过身递给镜流,在她微微错愕的目光中诚恳低头:“我错了。”
昂师傅擦桌子的手一顿,简直想把那块抹布甩在江凡的尾巴上,偏偏那么多的选项答案,江凡就是能挑出那个最不靠谱,最笨最蠢的一句话来说,简直就是孺子不可教也,跟他当年在云骑军时那个姓路的小徒弟有的一比。
镜流错愕了几秒钟后接过了江凡手中的那束玫瑰,就在江凡即将露出微笑之际,才听见她淡淡地开口。
“哦?你哪里错了?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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