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和马超、徐盛等人聊了很久。他要寻找一个最合适的伏击时间、地点,首先要考虑双方的体力。文丑每人有一匹备马,他有两匹,时间越长,对他越有利。但他又赶时间,必须抢在过湖陆之前干掉文丑,等过了湖陆,他就没有充裕的时间。一旦袁谭或者曹昂收到消息,赶来增援,他必败无疑。
当然还要有一个好的地点。两百对两千,以一当十,风险极高,他必须尽可能地利用所有因素削弱文丑的实力,为突击创造机会。要么不打,要打就必须胜,而且是速胜,否则损失过大,他同样承受不起。
实力不足,只能算筋算骨,将每一个可能的变化都考虑在内。
徐盛等人还好说,马超很快就不耐烦了,找了个理由,到一旁和骑士比武去了。孙策也没说什么,马超天性如此,他同样是凭天赋作战的,勉强不来。
“将军是担心损失太大吗?”徐盛在孙策面对蹲下,压低了声音说道。
孙策瞅瞅他,嘿嘿一笑。“就这么点家当,输不起啊。”
徐盛转着眼珠。孙策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别思前想后的。”
“喏。将军,你知道战马和普通的驮马有什么区别吗?”
孙策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从来没有机会拥有大量的驮马,就算有,也不需要他去照顾。他重新打量着徐盛,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徐盛在历史上以勇气着称,但他并不是匹夫之勇。他善于用计,而且多次以少胜多,是个智勇双全的角色。作为一个琅琊籍将领,他能在以江淮、吴会为主的孙吴政权中能熬出头,靠的不是人脉,而是真本事。
他倒是和诸葛瑾同郡,但诸葛瑾是个明哲保身的人,又一直向江淮系靠拢,未必会替他说话。
“文向,你说说看。”
“驮马喂养不如战马精细,体力有所不足。训练也没有战马那么严格,无法像战马一样做到令行禁止,在高速冲锋的时候常常会受惊。我听说骑兵冲锋作战时,为了防止驮马受惊干扰阵势,通常都会将驮马单独放在一边,由专人看守。不过我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骑兵大战,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样,假如真是这样,两千匹驮马又需要多少人看守?”
孙策微微颌首。这是一个他没有考虑过的问题。如果看守驮马的人很多,交战的时候他要面对的敌人就不足两千,取胜的机会更大,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些人就成了变相的预备役,很可能在他以为占了上风的时候投入战斗,给他致命一击。
“文向,你打探情况的时候可以留心观察,到时候一并回报,细节越多越好。”孙策喝一口水。“魔鬼藏在细节之中。”
徐盛吃了一惊。“将军信佛?”
孙策咧着嘴乐了。“我不信佛,但是我可以送他们上西天。”
徐盛摇摇头。“那些胡虏可不上了西天,他们只能下地狱。”
——
文丑蹲下身子,细细地查看营地,还拿起一块外表已经干了的马粪掰开。马粪的里面还是湿的,但没有草茎。文丑皱了皱眉,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孙策用粮食喂马,马力会比他预料的更好。这一路走来,孙策可以从沿途的县亭得到粮食补给,不用担心粮食短缺,也不用随身携带人马所需的粮食,甚至不用为做饭操心,只要派人提前通知一下就行,这是一个无法忽视的优势。
文丑站起身,思索片刻。“把本地亭长抓来。注意,不能坏他性命。”
亲卫愣了一下。“将军,孙策又没住在亭中,为什么要抓亭长来?”
“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亲卫被文丑喝斥了一句,不敢再多说什么,带上人匆匆去了。亭离驻营地并不远,大概有两三里路,时间不长,亲卫就回来了,马背上横着一个拼命挣扎的中年汉子。亲卫奔到文丑马前,直接将中年汉子从马背上推了下来。亭长仰面摔倒,疼得唉哟直叫。文丑越发不快,喝斥了亲卫两句,让他把亭长扶到跟前。
“你是本地亭长?”
中年汉子打量着文丑,惊魂未定。“是,是,将军是哪位?”
见亭长很紧张,文丑灵机一动。“你知道幽州牧刘虞刘伯安吗?”
“刘虞?知道,知道。他可是我们东海的大名士。”
“我是他的部下。”
亭长顿时轻松了很多。“哦,你原来是刘君的部下啊,怪不得这么多胡人。”
文丑也不解释,闲扯了几句,问起刚刚经过的孙策。亭长说,孙策一天前刚刚经过这里,是提前派人来通知的,所以亭里早就准备好了,本来以为孙策会在亭里吃,可是孙策怕扰民,让人把准备好的干粮连同马吃的粮食一起取走了,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
“是多少人的份量?又是供多少马吃的粮食?”
“两百人的干粮,粮食么,他要三百石,但亭里不够,我只给了二百三十石。不过孙将军人挺和气,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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