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听了李儒的话,眼睑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在长安剧变之后,阎行在夜深无人,独卧床榻时,也曾担忧过身居长安、陷入这场变故的张蕊安危。
此番张蕊能够在李儒的护送下,一路有惊无险,来到合阳,固然是欣喜之事,但若是想要以此来作为把柄,要挟阎行缔结盟约,却无疑是过分的妄想。
阎行相信就算李傕、郭汜等人看不明白,以李儒的才智,也会知道,手中扣着张蕊,丝毫起不到影响自己决断的效果,还不如顺水推舟,将张蕊送回来自己的身边,结个善缘,这样对双方互相取得信任更有裨益。
李儒之所以如此说,无非就是想要借着护送张蕊一事的情谊,来牵入和李傕结盟的事情,让阎行不能够当众不顾情面,再推诿拖延,以坐观李傕、郭汜等人的成败。
果然,李儒又笑着说道:
“但李校尉是何等人,又岂会用此等下策,来于校尉结盟,君子之交,贵在赤诚。为将者,也有五德,智、信、仁、勇、严。李校尉相信校尉乃是明智之人,也愿意以信义结交校尉,故而派遣士卒,一路护送校尉家眷前来,所欲求者,即校尉相应的赤诚相交之心也!”
“李校尉还说,他至今还时时追忆起,往昔和校尉驰援河东,共讨白波之事,依旧怀念和校尉等凉州将校,合力大破白波的情景。今日之势,两家枝出同源,唇寒则齿亡,盟约之事,不应迟疑,还望校尉三思,早作决断!”
阎行听着李儒巧舌如簧,淡淡一笑,却是不好再径直让李儒回到城中的邮驿歇息,于是他重新落座,望着手中的盟书,做出低头沉思的样子。
堂上的戏志才看到阎行的模样,自然知道阎行的心意,他也适时出列,应付李儒的纠缠。
“哈哈,此事并非校尉罔顾故人之交,李公应该知道,时局微妙,我等也有腹背之忧,故而不得不按兵偃甲,以免为他人所趁,落得一个腹背受敌的下场。”
李儒看着这位年轻的文士,知道对方就是阎行尤为倚重的心腹谋士。他有备而来,盟约势在必行,手中又有决断的权力,最不惧的就是和阎行的阵营讨价还价,当下李儒看着戏志才,径直笑道:
“校尉所忧,无过河东王邑?若是你我两家合力,长安指日可下,又何患王邑乎,李校尉与校尉交好,愿当即上表举荐,授校尉以将军、河东太守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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