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甘陵披挂完毕,各种消息也纷至沓来,其中大部分的坏消息让他眉头紧锁,这场骚乱闹起来,仿佛城内城外,已经完全乱成一团了。
幸好甘陵久掌戎事,倒是处变不惊,没有被这种乱事迭起的局面吓唬住,他开始迅速下令。
“让城中兵营的孟司马扑灭火焰、平息骚乱后,尽快派兵驰援城门!”
“让各个城门的屯将,紧守城门,不管来的是谁,没有本中郎将的军令,任何人都不得放入城中!”
“让夜间巡视的典军候,迅速驰援粮仓!”
·······
甘陵针对面前的乱象,也开始立马下令应对,官寺中的令骑得了军令,飞快上马,官寺的几个侧门已经打开,人马举着火把,开始驱驰往城中各个方向而去。
可就在诸多令骑在街道上奔驰的时候,一声尖锐的鸣镝声划破了长空,弓弦声嘣嘣,一阵阵脚步声也在黑夜中响起,而且愈发显得嘈杂,夹杂着铁甲碰撞的哗哗作响,打乱了这官寺原本宁静肃穆的夜色氛围。
黑暗中,打着火把的令骑有的中箭,人马扑地,有的则已经拍马跑远,有的吓得勒住缰绳,跑回了官寺之中,整个官寺突遭敌袭,顿时门扉紧闭,变得紧张异常起来!
在黑夜中,少数的火把被重新点起,候选那张阴晦不定的脸再次呈现出来,看着不远处的官寺,他露出了一丝冷笑。
兵营、城门、粮仓等重地,入夜都是戒备森严的地方,加上附近都驻扎有重兵,因此候选带着他的一百多白波旧部,没有选择去攻打城门、粮仓,而是掉头深入城中,赶到了官寺之外。
这是没有重兵屯扎,而且距离城中各处的兵马最远,只要夺取了这里,控制了甘陵,城中群龙无首,这座临晋城就再也守不住了。
城门、粮仓方向的都是疑兵,用来吸引住城中的驻军,而官寺,才是仓促起事的候选打算放手一搏的地方。
候选在黑夜中露出了他白森森的牙齿,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大手一挥,猛然下令。
“发火箭!”
嗖嗖乱飞的火箭被抛射进入官寺之中,虽然并不密集,但还是点燃了一些杂物,燃起了一团团火焰,不过很快就被官寺中的人手慌乱扑灭。
只是纷乱的火焰却在官寺中的人心中点燃,城中如此慌乱,多处出现失火、敌军、骚乱,现在连官寺也被包围,看来临晋城是岌岌可危了。
甘陵看着从官寺外面射进来的火箭,还有刚刚中箭被抬下去的令骑,他脸色变了变,却没有慌张,而是提着盾牌,借助木梯,蹬蹬攀登到了官寺墙上,张眼看向官寺外面。
火光下露出来的敌军并不多,但是藏在暗处的敌军却造出了小的声音,骤然听起来,好像整个官寺都被数量众多的敌军包围了起来。
甘陵冷然一笑,转身就从木梯上下来,他淡然笑道:
“外面的敌军不过是一伙无路可逃的乱军,二三子莫要惊慌!”
说话间,甘陵已经将当下的局势分析清楚。官寺之外突然出现的乱军多半是采用了声东击西的计谋,前面的城门方向、粮仓方向出现的敌军估计是小股乱军,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用以迷惑调动兵营和城中巡视的军士,自己所在的官寺才是他们进攻的主要方向。
官寺外的敌军,从弓箭的密度来看,弓箭手不过二三十人,暴露出来的敌人,也只有百十来个左右。
加上暗处虚张声势的敌人,不会超过两百人。
但是这其中的事情,甘陵却不会跟官寺的吏士细细明说。官寺之中除了普通的文笔吏、奴仆隶妾外,还有亲卫、士卒七十多人,而自己的一队亲卫都是被甲持兵的军中精锐,众人据官寺而守,若是防守得当,抵挡两百敌军进攻,半个时辰内,绝对不成问题。
半个时辰内,足够孟突、典韦等人解决城中其他地方的敌军,赶往官寺支援了。
甘陵迅速指挥士卒上墙防卫,亲卫则分出数人组织带领文笔吏、奴仆隶妾搬运土石,堵住最容易让官寺外敌军突进来的官寺府门,运送箭矢,还有搬来装满水的大水缸来到府门附近,防止官寺外的敌军采取火攻。
就在甘陵忙着指挥防务时,马云鹭也披甲持弓,来到了官寺的墙下,跃跃欲试,准备上墙防御。
马云鹭自沣水大战之后,就被甘陵带回了临晋城养伤,准备等她伤后之后,再派人护送她去河东,马云鹭熬过了热病,皮外伤好得很快,但她的身份特殊,不适合居住在军营之中,又弓马娴熟,甘陵不放心让她居住在城中的宅子里,于是将她安置在官寺的别院中。
没想到,原来最安全、妥当的地方,此刻反而成为了乱军攻打的目标。
“你——马娘子,你这是要作甚?”
甘陵铁青着脸,快步走过去拦住了她上墙的动作,他虽然有把握守住官寺,可流矢可不长眼睛,这位马腾之女,身份特殊,可别再中箭受伤,死伤在了这些乱军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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