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还下着小雪,但马超胸中的热情温暖如春,他和身边的女子策马并行,不知不觉行出了洛城门外。
身边的女子或许是不擅长骑马,坐在驯从的坐骑背上,也只能够慢慢行走,但一贯纵马如风的马超却偏偏就愿意陪着她慢慢在路旁走着。
一边走着,还一边默默地端详着女子。
从圆润的额头、秀气的鼻梁再到小巧的下颌,三者形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马超的目光又顺着弧线延伸而下,看着精致白皙的颈部和香肩,包括胸前轮廓分明的丰隆。
也许是被马超看得羞涩了,红着脸的少女低下头嘟囔说道:
“每次都这样,前来赴宴却不访友,将人家带出来了,就又不说话。”
马超听到少女小声的抱怨,嘿然一笑,说道:
“燕会那些人聒噪得很,我不喜欢,这样一起安安静静的,不好么?”
少女摇了摇头,微微嘟起了嘴。
“不是不好,只是这样不招人喜欢。”
“有我喜欢你,就够了。”
马超看着少女精致姣好的面容,笃定地说道。
自从回到长安,他第一次在渭桥上见到这个何家淑女乘车出游后,他对于这个美目盼兮,大胆向他打量的女子,内心就凭空多了一种无形的东西,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开始四下打听、追寻少女的踪迹。
为此,他不惜闯入关中旧姓子弟的宴会,就为了再见到这位何家的淑女一面。
终于,他知道了她的名字——何娥。
面对着与众不同、英气轩昂的马超,何娥在心头小鹿乱撞、俏脸绯红的情况下,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还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这位马家君子的私下邀约。
于是,就有了之后马超每一次的赴宴相邀。
听到这么热切的情话,何娥羞红了脸,羞涩地将头埋到极低,似乎害怕被稀疏的路人见到她窘迫的模样。
马超看到她如此惹人怜爱的模样,忍不住跨马靠近她,想要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而感受到身边人逐渐靠近的迹象,那炽热的气息似乎也扑面而来,这种感觉熏得少女心神荡漾,仿佛此时身处的是温煦的春日里,暖洋洋的,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娘子,离城门太远了,不能再走了,要赶紧回去了。”
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马后响起,一辆牛车紧赶慢赶地追了上来,扶着车辕的年长婢女一见到两人靠得很近,心急之下,一边催促车夫赶紧驾车上前,一边大声地叫唤起来。
少女被这声音这么一喊,似乎也被惊醒了过来,她像一只被惊吓到的兔子一样,避开了马超的手臂,慌慌张张地勒马掉头,口中说道:
“出来太久了,我要回去了。”
说着话,少女已经低着头策马返回,马超来不及开口,只能够也跟着勒马返回。
两人来到了赶来的牛车前,马超提前跳下了马,伸手扶着少女,让她托着自己厚实的肩膀,顺利地下了马鞍。
“谢谢你的马儿,它很好,你也很好!”
轻轻在马超耳边说完这句羞人的话语,少女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快步往自家的牛车窜去,一直到在婢女的帮助下,登上了牛车,也不敢再回头看马超一眼。
年长婢女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暗叫糟糕,本来以为两人出身迥然不同,只要多稍稍相处一阵,自家的娘子立马就能够察觉到这个西凉武夫的粗鄙鲁莽,也省得自己强作阻挠,落了一个不讨好的恶人。
可没想到,一番来往,自家的娘子不仅没有看清这种巨大的悬殊,反而迷迷糊糊地陷了进去。
这可真是一桩棘手的事情!
年长婢女朝驾车的车夫使了一个眼色,车夫立马会意,也不顾还在全神看着车窗的马超,手中抖出一朵鞭花,当即就驱赶着老牛缓缓掉头,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马超见到车夫驱车想要急忙摆脱自己,他这几次也渐渐察觉出了这些下人的虚伪心思,冷哼一声,也不出言,翻身上了马,牵着另一匹坐骑,想要策马离开。
只是上马之后,马超触碰到怀中一件物件,他连忙回头望向牛车离开的方向,想了想,立马就策马奔驰,往牛车入城的方向狂奔而来。
“何娘子,等一下!”
“停下来,停车!”
马超策马往牛车奔来,大声地叫喊着,可是车夫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就自顾自地赶在牛车,想要继续赶路进城,直到坐在车厢中的何娥也听到了马超的喊声后,连声催促下,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停下车来。
何娥打开了车窗,探出了螓首,看向了赶来的马超。
“怎么了?”
“这个送给你!”
在车边勒住坐骑的马超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件,在递到何娥的手中时,他突然反手握住了何娥的纤手,就这样含情地看着何娥,不发一言。
直到车厢中那个年长婢女发出强烈的咳嗽声后,马超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朝何娥点了点头,目送着牛车再次启动,碾过路上的雪花,继续向车中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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