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还得看你自己。你若不想打,就杀了那些胡酋大人,若是想打,那就打吧。”
阎琬满不在乎地说道。
马超冷然一笑,走近她的身后,伸手按住她的香肩。
“我是不会投降的,所以我想了想,决定打!”
“哦,那也好,就打呗。”
阎琬继续低头梳理着自己的秀发,马超看着铜镜里那种女人的俏脸,伸手握住她光滑的下颌,强迫她看向自己,看着她美丽的眼睛,呵然笑道:
“你就一点也不在意我再打败你的夫君,或者打败你兄长的精兵良将?”
“在意又何如?”阎琬冷笑一声,轻轻打落马超的手掌,重新低头梳发。“就像你现在把我绑到阵前羞辱一样,那些人或许会在意,但却绝不会退兵,更不会中了你的计谋出兵来救。”
“你说得很对。”马超收回了手掌,点点头,看着镜子里的阎琬,旋即又笑道:
“凉地有个传说,说是每个人生前,都是由飞禽走兽变化而来的。你说你在兄长面前,常常是扮作一只担惊受怕、惹人怜惜的兔子,在你的夫君面前,又是一头盛气凌人、胆大妄为的乳虎,到了我面前,你又变成一头低眉顺眼、曲意逢迎的羔羊,你说,你到底像是一只什么呢?”
“哈哈哈。”阎琬发出了铃铛一样清脆的笑声,她转头过来看着马超,伸手抚摸他那张带着笑容却依旧冷峻的脸。
“女人是善变的。其实我都不是你所说的那些,我就是一条蛇,一条五彩斑斓,能够随时随地变化的毒蛇!”
女人的声音温柔绵延,马超却倒吸了一口冷气,瞳孔瞬间缩小,只是很快他呼吸之间的气息也变得炽热起来。
“是的,你是一条毒蛇,一条美丽的毒蛇。”
···
马超既然决定下来,那他就不再犹豫,心底的不安被深深的掩藏起来,次日他即刻出兵,只留下少量兵马,要求他们必须迷惑宣威方向的阎军三天以上才能够北撤,自己则和伊健妓妾、治元多等部落大人带着兵马,携带兵甲、干粮,轻装奔向西北,准备越过流沙,穿插出现在杨丰、张辽兵马的背后。
流沙戈壁,对汉人军队来说是危险重重的禁区,对于羌胡人马而言,虽称不上一路坦途,但也安全得多。
胡人熟悉这片流沙,就像熟悉他们的家园一样,他们总是能够在流沙戈壁之中找到水源和躲避风沙的地方,这使得他们虽然是大队人马出动,却没有水源短缺和风沙袭击的担忧,人马能够在流沙戈壁之中曲折前进,直到走出面前这片荒凉的土地。
饶是如此,途中还是倒毙了一些体力不支的战马,比计划中多花了一天的时间。
在出发后的第六天,马超等人的骑兵终于出现在了张掖境内。
他们兴奋地奔向弱水西畔,准备顺着河流走向,出现在杨丰、张辽等人兵马的背后,和丁零人一起前后夹击深入追击的阎军。
只是,抵达弱水河畔的他们很快发现,他们面临的,不是阎军毫无防备的后背,而是三面张网、蓄势以待的伏兵。
这是来自西面的假情报,丁零人送来的假情报。
杨丰、庞德、张辽等人的兵马借助丁零人,早早设下了圈套,以逸待劳,在此地潜伏多时了。
自知中了埋伏的羌胡骑士愤怒了,他们追上了来不及逃远的丁零人使者,将他从背后乱箭射杀,可是汹涌而来的阎军步骑也迅速从各个方向包围了他们,金鼓号角的声音响彻战场,一场以逸待劳、精心布置的伏击战打响了。
河边的一处高地上。
被一班将士拱卫着的骠骑将军阎行,正居高临下地鸟瞰着战场上发生的激烈战斗。
“将军,战场上羌胡的骑兵接近七千,可以说,绝大多数叛乱的羌胡部落的兵马,都在这里了!”
法正向阎行禀报说道,言语间难抑兴奋。
此前平定雍凉,虽然一路顺风顺水,可也留有不少隐患。经此一役,河西叛乱的羌胡兵马被一网打尽,那些不服王化的胡酋大人也相继授首,法正已经可以预见,至少接下来几年里,羌胡听到阎军的兵马,都会胆战心惊、两股战战,而镇守凉地的吏士,也将更加得心应手,将州郡政令在凉地顺利颁行。
他毫不怀疑,自己一方的兵马很快就会取得胜利。
事实上,战场的形式也确实如法正所预料的那样,除了少部分凶悍的羌胡兵马还在冲锋,许多羌胡部落的人马都已经心生怯意,准备脱离战场,企图向后方撤退了。
只是准备多时的阎军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退去。
仆骨禄、乌楼棘、侯成、宋宪、全去恶等胡汉将领各自带着兵马,截断了叛军的退路,先后加入到了围剿叛乱羌胡的战斗之中。
阎行冷静地看待着这一幕,他看到了羌胡的兵马被截断成好几个部分各自为战,在杨丰、庞德、张辽等将的指挥下,人马数量在急剧减少,不断淹没在阎军步骑涌来的浪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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