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避箭。”
陈到娴熟地指挥着披甲亲卫持楯护卫着军前督战的刘备,一边小心翼翼地去劝说主公刘备。
今日进攻山地高地,战争伊始,双方的争斗就陷入到了白热化。
马岱指挥下马的骑兵使用骑弓,依托山道上连夜修缮、加固的层层栅栏、鹿角,不断地倾洒箭矢,配合断断续续的落石,顽强地阻击着蜀兵进攻的脚步。
刘备则针锋相对,他今日对定军山是势在必得,指挥军士将自己的将旗和麾盖跟着前军队伍向前移动,丝毫不躲闪战场上的流矢。
这固然让冲锋在前的蜀兵深受鼓舞、士气大涨,继续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地劈砍鹿角、栅栏,但是也让护卫刘备的陈到暗自捏了一把汗,战场上的流矢无眼,刘备所处的位置并不安全。
但是刘备对于马岱的劝说却无动于衷,他摇了摇头,干脆地拒绝了。
山上的守卒箭矢、落石虽然凌厉,甚至比昨日还要密集,可刘备却知道,他们是已经力竭技穷了,只有不抱希望、不留后手的困兽之斗,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但这种激烈的表现也只是暂时的,自己一方的兵卒人多势众,只要前军压了上去,仅凭蜀兵的人数,就能够彻底地压垮他们。
但他经陈到的提醒,还是想到了什么,转首向陈到叮嘱道:
“派一名军士去告知庞先生,战场上流矢纷飞,谨慎行事,莫要到前军来。”
陈到连忙应诺,派遣一名军士奉命快步离开了。
···
定军山,东北角。
与昨日一样,刘备指挥的大队蜀兵进攻牵扯住了山上大部分的守卒,这使得卓膺率领的部曲推进神速,再一次接近了昨日就差点拿下的高地。
只是这一次卓膺心中却无半分窃喜,因为此时在他旁边的,是军中最难应付的张将军。
张飞一到了战场上,浑然没有了平日里与士大夫谈笑风生的气度,闻战则喜的他毛发喷张,脸色涨红,情绪高涨又急躁,配合着他那如雷般的嗓门,在接连大声催促中,让卓膺心中暗暗叫苦。
幸好,兵卒已经顺利推进到了高地边上,只要进攻的兵卒拿下了面前这一处高地,拿下定军山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高地上,蛮兵的箭矢夹杂着投矛一起飞下,给持楯冲在最前头的一队蜀兵一阵迎头痛击。
有的箭矢射中了荆州兵的身躯,有的投矛更是刺穿盾牌钻入兵卒的手臂,再加上突然增多的落石,被砸到头破血流的荆州兵进攻的脚步开始放缓,不得不重新补充人员,维持进攻阵型。
但就在这一时间空隙上,指挥防守的敌军军吏显然抓住了这个战机。
只听见一声牛角号响起,十几骑骑术高超的西凉骑兵突然从高地上径自冲下,直奔着阵型混乱的荆州兵而来。
“嘭——”
战马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摧毁了这一队荆州兵仅剩的阵型,西凉骑兵在马背上速度不减,举着长矛、马刀继续突刺、劈砍,更有甚至举着骨朵、铁椎砸翻荆州兵卒······
受到前队覆灭的影响,后续进攻的荆州兵望见这些冲锋而下的西凉骑兵,无不脸色大变,两股战战,有的兵卒甚至发生一声尖叫,在骑兵还未到来之前,惶恐地掉头往下跑去。
受到逃跑士卒的影响,原本前仆后继的荆州兵卒也纷纷掉头转向,他们心知顶在最前面阻挡骑兵的人肯定是难逃一死的,因此竟然不顾军吏的弹压,跟着带头逃跑的几人,丢盔弃甲、大呼小叫地往后方奔去。
“这就是你带的好兵!”
看到山道上近百兵卒被十几骑西凉骑兵吓得仓皇后逃,张飞暴怒地挥起了马鞭,朝着卓膺怒吼道。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卓膺耳边炸响,吓得卓膺的坐骑畏怯地往后倒退,有些狼狈的卓膺不敢反驳,只能怏怏地低头约束马匹。
“为将当披坚执锐、冲锋在前,若是你的人都像你一样畏畏缩缩,那怎么能够不被几匹马就吓跑了呢!你若是不行,赶紧带人把山道让开,乃公亲自带兵攻山,定要亲手砍下那敌将的头颅!”
张飞依旧不依不饶,在他的吼声中,卓膺脸色涨红,他也不顾山道上失状奔逃的士卒已经被督战的军吏斩首,抛下一句“膺随左将军征战以来,那一仗畏缩过,今日就让张君看看膺是不是无胆之人”后,就带着亲兵队伍呐喊着冲向了山道。
此时奔逃的荆州兵已经被跟在后面督战的军吏控制住,最先逃走的士卒更是被当众斩首,督战的军吏正准备将他们重新结成阵型,不料已经赶到的卓膺带着亲兵二话不说,就将逃在前面的十来个士卒一同斩首。
一个人头和十几人的头颅堆在一起所造成的震慑力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原本向后逃跑的荆州兵无不脸如土色,他们甚至还来不及求饶,面色冷酷的卓膺就又下达了军令。
“向前进攻,掉队、落后者,斩!”
“冲啊,,,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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