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岁鏖兵以来,大河以北重镇尽失,西、北两面接连破败,根源何在?还不就是因为军中上下,兵无效死之心,将无死节之志,设使军中人人如元让兄长一般慷慨赴难,西凉兵又焉能马踏中原!”
“今日国家危矣,唯有死战,请自纯始!”
曹纯这番心存死志的话语让原本内心摇摆不定的曹真、曹休二人面露惭愧,两人先后起身,也要跟随曹纯离去。
曹洪见状,心中一紧,露出一脸悲戚的神色。
“你们都以为我是贪生怕死才要投降西凉军的么,我这是在遵循前司空曹公的遗命!”
曹纯闻言脸色一变,曹真、曹休二人也没能移动脚步。
“遗命?”
“没错,就是孟德兄长的遗命!”
曹洪起身来到诸人面前,面露沉思,向众人说起当日曹操临终前的一事。
那日曹丕出房后,等候在房外的曹洪再次进去,曹操又叮嘱了撤军、布防等军中要务后,神思已经恍惚昏乱,他想起汴水战败的一幕幕,自己命在旦夕,当时也只有曹洪在侧,舍命相救,寸步不离。
脑海里故景不断浮现,曹操不禁叹道:
“子廉,孤,,,有一事负你,昔日汴水战败,仅有一小舟可渡,你恋惜,,,爱马白鹤,踟蹰难移,是孤为了保命,减少累赘,,,,暗中惊吓战马,此事是孤骗了你。。。。”
曹洪看着曹操气若游丝的样子,知道此时的曹操神思混乱,再想想自己虽然少了爱马,但终究是保得了性命,心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索性坦言道:
“兄长不必怀疚,此事为弟事后也想明白了,,,毕竟事急从权,,,况且这些年,为弟也私下拿走了不少好马!”
“哈哈。。”曹操闻言露出苦笑。
“诸曹之中,数你有小智。。。不过,,孤任天下之智力尤且难挽天倾,何况诸人,他日社稷倾覆,或许还是要靠你的小智才能挽救族中老少的性命······”
曹洪一番真伪难辨的话说完,看到曹纯等人再现犹豫,赶忙趁热打铁又说道:
“所以,曹公早有先见之明,为今之计,我等只有投降,才能保得住曹氏一族。”
···
汝南,于禁军帐。
于禁和贾诩派来的使者薛夏相对而视后,不禁起身移步帐中,心乱如麻。
在北面防线被西凉军突破、鄄都沦陷之后,于禁的西面防线已经形同虚设,他慌忙引军退入汝南,躲避西凉骑兵的追击。
只是最先赶上他的,不是西凉军的骑兵,而是贾诩派出的劝降的说客。
而且,作为说客的薛夏,也看穿了于禁色厉内荏的情况。
七军的将士多来自青徐二州,表面上,于禁告诉底层将士,自己要带他们突围返回家乡,可实际上,他知道青徐恐怕在渡河的西凉军的围攻下难以保全,还是想带着军队退往庐江,寻求依附刘表或者江左的孙家。
杀回青徐,只是维持人心的谎言。
眼见着心思被看穿,于禁只能索性将实际担忧说了出来。
“这些年来我在曹营为将,与阎骠骑麾下将校多有交锋,又力主与关西作战,如今势穷归降,一旦兵权解除,就算不被阎骠骑网织罪名论处,也怕会被其他关西将校所辱。”
此前于禁矢志迎战关西,是曹营之中最突出的主战派,也因此被曹丕器重,委以西面防务的重任,连年来屡抗关西兵马,名声在外,此刻却成了于禁投降的最大忧虑。
薛夏闻言哈哈一笑,知道于禁心意已经动摇,连忙拨动三寸之舌再次游说。
“将军练兵、用兵之能,是众人皆知的,以往各为其主,些许旁枝末节就不必多言了。如今中原已归关西所有,若能顺势来投,免去州郡涂炭,于军于民,都是莫大的功绩,夏此来,不单是贾公的意思,也是骠骑将军的军令。”
“况且中原平定之后,关西兵马很快就会兵临荆襄,一统南北,将军乃军中宿将,熟知军务,有练兵、用兵之才,这正是骠骑将军要倚重的,又岂会解除将军的军权,将军大可放心。”
于禁听完后,看着薛夏不似作伪的神色,再想想军中的处境,咬咬牙,心中生出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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