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朋友,晚上一起吃顿饭,没外人,就我、你、小燕、老张和王大姐。晓蕾在不在市里,要是在她一定要去,我们三家好好聚聚。”
这顿饭不吃他心里肯定过意不去,况且这顿饭对他意义重大,既是缅怀过去也是想以此真正的重新开始。
韩博一口答应道:“在,等会儿我给她打电话。”
“就这么说定了,我跟小燕先去给小丽扫墓,晚上6点,长江宾馆见。”
“好的,长江宾馆。”
他们走了,参观完各实验室的老干部也走了,“老帅”负责接待,看样子他们晚上要来个一醉方休。
送走客人,回到办公室,周素英唏嘘不已。
“彭莉莉当时小,性格比较内向,遇到什么事跟家长说,什么事全听大人的,很懂事的一个姑娘,谭海超赶上严打被判刑真怪不到她。至于后来避而不见,同样情有可原。一个刑满释放的人天天找,谁不怕?
当时的政策确实有问题,不过她母亲和谭海超母亲的问题更大。好亲不如近邻,要是能够和睦相处,没那么多矛盾,不是三天两头吵架,许多事根本不会发生……”
韩博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水,沉吟道:“政委,社会确实有责任,家庭确实有责任,但不能把所有责任全推到社会和家庭上。要说当时判重了,判重的人少么,可人家为什么没杀人,所以说被冤枉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
干我们这一行,几乎天天跟社会阴暗面打交道。这可能是你遇到的第一起,但绝不会是最后一起,以后会经常遇到各种让人为之惋惜的案件乃至嫌犯。我们的工作是收集证据,查清案件真相,至于怎么判是法院的事。”
“这倒是,我多愁善感了。”
周素英不无尴尬的笑了笑,指着日历问:“韩支队,后天就是五一,这个假期打算怎么安排?”
“母校成立50周年校庆,校长春节就给我打过招呼,前天又专门打过电话,不去别人会骂忘本的,1号肯定要回去,把我排到3号4号,3号4号我值班。”
“这么多人呢,只要值一天就够了。”
支队七个党委成员,一个人正好一天,周素英毫不犹豫把他排到7号,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不容置疑地笑道:“怀孕容易么,多陪陪晓蕾。”
工作重要,家庭同样重要。
想到再过三个月就要生产的妻子,韩博没再坚持。
12.26案告一段落,正想长江分局的毒案查得怎么样,李固现在到哪儿了,同样怀有身孕的老姐打来电话。
“小博,我收到请柬,我和泰鹏明天下午到南-港,住一晚,后天我们一起回丝河。”
“什么请柬?”
“校庆,请柬上有你名字,说韩博同学倡议每人500。不光我收到了,大舅二舅、大姨夫二姨夫他们全收到了,搞得挺热闹,一起回去看看。”
韩博同学倡议每人500!
听到这个韩博就头疼,这次真被顾校长给害惨了,不过还有更搞笑的事,他一脸不解地问:“姐,大舅二舅上个初中么,他们好像小学都没毕业,校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没上过,小军和小兵上过啊,请学生跟请学生家长一回事。我打电话问过王玲,她说这搞得很大,丝中从春节就开始准备,谁家孩子不用上学,校长说话比派出所长、比镇长都好使。
让各年级班主任交代下去,让学生了解各村谁比较有出息,混得比较好,然后班主任下去发请柬。有任务的,一个班主任要请多少人,跟奖金挂钩。学生分班你知道的,一个班哪个村的都有,王玲下手晚了,没办法连养猪大户、养鸡大户都请。”
曾经非常要好的闺蜜在丝中当初一(3)班的班主任,提到闺蜜把养猪大户当作“成功学子”请,韩芳笑的花枝乱颤。
韩博彻底服了,禁不住叹道:“顾校长能当派出所长,居然学会摸排了。姐,他到底想搞多热闹,到底想搞成多大场面?”
“他哪里是想搞什么场面,他打算借校庆搞钱。”
韩芳在老家当过民办教师,幼儿园、小学和中学的教师朋友多,这些情况打个电话就知道了,强忍着笑解释道:“我们镇的干部没本事,经济搞不起来,还欠一屁股外债。丝中想盖个宿舍楼,镇里没钱支持,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管得严,不能管学生乱收费,顾校长就想利用校庆拉点赞助。
吃饭才多少钱,在丝河一桌400块钱标准已经很好了,烟酒100,算下来一桌10个人能赚9个人的钱,五九四十五就是4500。他打算摆40桌,你算算他能赚多少。500就500,无所谓,正好回去看看。对了,我们刚换车,买了一辆帕萨特,正好开回去显摆显摆。”
老姐兴高采烈,估计大舅二舅、大姨夫二姨夫等装修老板一样不会错过这个衣锦还乡、光宗耀祖的机会。
韩总不可能,他已经过了这个“初级阶段”,变成了衣着朴素、不抽烟不喝酒,改为喝功夫茶、吃杂粮吃窝窝头,一有时间就锻炼身体的“高层次成功人士”。
韩博越想越好笑,喃喃地说:“毕业的学生一样是学生,跟在校生不能乱收费,跟毕业的学生就可以?幸好顾校长只是校长,要是当县长,非得把思岗搞民不聊生不可。”
“他也是没办法,谁让镇里没钱呢,要是跟良庄一样,他几十岁的人至于低三下四挨个儿给人打电话?”
“好吧,明天见,我跟妈说一声,让收拾房间准备晚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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