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余琳紧盯着他双眼问。
“我想做点该做的事。”
什么叫“做点该做的事”,不就是找姓韩的报仇吗,顾思成说得轻描淡写,余琳心中却掀起滔天巨浪,泪水禁不住地夺眶而出。
如果郝总不是“笑面虎”在中尼边境截住,就能早点去医院接受治疗,可以说郝总是被“笑面虎”拖死的。钱中明死的更惨,竟被“笑面虎”送上了刑场。
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刑期最长的到现在都没出来,几十亿资产被充公,要不是“笑面虎”大家伙能落到如此田地?
先在香港坐牢,紧接着又回内地坐过牢的顾思成,过去六年无时无刻不想报仇雪恨。什么都没了,真正的一无所有,并且是曾经死过一次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怕。他猛吸了一口烟,又补充道:“琳琳,我的事你别问也别管。”
“不让我问,不让我管,那你回来找我干什么!”
“想看看你,看你过得怎么样。不光要看看你,也要去看看几位老哥哥老嫂子。”
“最后一面?不看一眼以后见不着了?”余琳越想越难过,挥舞着拳头拼命砸着他的胸膛,撕心裂肺地哭问道:“你老婆跟人跑了,儿子叫人家爸爸,无牵无挂,想死没人拦着,但不能把宗浩和小伍拖下水。他们还年轻,还没结婚,不能跟我们一样把这辈子给毁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钱小伍再也忍不住了,蓦地转过身,一脸痛苦地说:“琳姐,我爸怎么死的,你忘了,杜姨忘了,我没忘!”
“我忘了,我要是忘了,我特么能窝在这个破地方几年不出去?”
余琳的心仿佛被刀扎了一般,猛地转身抽了他一耳光,旋即揪住他衣领,泪流满面地咆哮道:“别再跟我说什么你爸怎么死的,如果当年没走错路没做错事他能被枪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是想为你爸报仇,你是想出口气想替自己报仇。”
换作别人抽这一耳光,脾气跟钱中明差不多的钱小伍保准会拼命。
但余琳不是别人,只能揉着生疼的脸,咬牙切齿地说:“琳姐,我就是想给我爸报仇,要不是姓韩的,我爸能死那么惨,我妈能这么苦,我能像现在这样抬不起头……”
“借口,全是借口!你好好的呆在西川,谁知道你爸的事?”余琳举手胳膊想再抽他一耳光又下不去手,只能指着他鼻子怒骂道:“你是不安于现状,你是还在做大少爷的梦。真要是有志气,给我活出个人样,靠老子算什么本事,想要钱想过以前那种日子自己去赚自己去拼!”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钱小伍一心想找韩博报仇跟六年前家里的剧变有很大关系,钱中明那会儿多风光,身家上千万,他那会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愁的大少爷。
然而,那一切都随着钱中明成了历史。
他不再是人人羡慕的富二代,成了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东萍呆不下去,老家一样回不去,走到哪儿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只能同他母亲一起去西川。宗浩的情况跟他差不多,面对着余琳的怒骂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有好日子不过,非要去找死,想死是吧,我不拦着,滚!给我滚出去,以后别来了,别再给我打电话,我不再是你们的琳姐。”
女人终究是女人。
顾思成暗叹了口气,一边示意钱小伍二人不要再争辩,一边淡淡地说:“琳琳,我们这就走,不惹你生气,走之前只想求你一件事……”
“不惹我生气,你们是想气死我!”
余琳无力地瘫坐在湿漉漉的地上,仰头看着满脑子只有仇恨的三人,用几乎哀求般地语气哭诉道:“思成,小伍,小浩,在这个世上我就剩下你们了,没你们我真活不下去,别犯糊涂好不好,求你们了,别干去傻事行不行?”
“琳姐,别哭了,你这样我心里难受,”宗浩急忙和钱小伍一起把她扶起,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我们不是犯糊涂,更不会干傻事,没十分把握不会出手的。你也别劝了,不做掉‘笑面虎’,我们咽不下这口气,郝叔叔和钱叔死也不会瞑目。”
“你知道什么,你郝叔输得心服口服,不光不恨姓韩的,临终前还把你杜姨和你杜姨肚子里的孩子托付给姓韩的,姓韩的也没让他失望。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一切都过去了,想开点,别干傻事行不行!”
“郝叔不是心服口服,杜姨也不会真原谅笑面虎,他们那是没办法。”
“我给你杜姨打电话,听听你杜姨怎么说。”
“别,千万别!”
在钱小伍心目中杜茜已经背叛了郝英良,背叛了所有人,甚至不止一次怀疑杜茜跟姓韩的有一腿,一把抢过手机,“琳姐,我们决心已定,你别再劝了。报仇的事不是顾叔找我们的,是我们找顾叔的,不管将来怎么样你也别怪顾叔。”
这俩孩子过去六年完全生活在仇恨中,看样子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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