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博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既要保证家人安全,又不能让家人担心,更不能打草惊蛇。所谓的打草惊蛇,主要指每天都会跟杜茜视频的李晓蕾不能表现出异样。
总之,要把她蒙在鼓里。
怎么在不动声色的前提下把正忙得焦头烂额的韩李两家人全忽悠回良庄,对别人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对老卢而言很简单。
他打了两个电话,韩总、老李总、李晓蕾甚至连韩芳和李泰鹏都放下手头上的事,分乘三辆车火急火燎赶到工地,载上老卢就上高速,就争分夺秒地往良庄赶。
“上次一起吃饭时还好好的,怎么说倒就倒!”
“卢书记,汪总到底什么病,怎么不去大医院?”
良庄建工集团董事长病危,要见韩总和老李总一家子最后一面,韩总和汪总的关系能追溯到老卢在良庄担任党委书记的时代,在东海、在北-京都曾有过合作,关系真是好得穿一条裤子。
汪总和韩博关系更不一般!
想当年汪总也曾是老良庄乡的领导,而汪总担任老良庄乡副乡长时韩博还只是一个正股级的公安特派员。
作为良庄最有钱的企业家之一,汪总及他的建工集团直至今日依然是曾经的良庄农民合作基金会、现在的南港城市商业银行股东,既是李晓蕾的长辈也是李晓蕾担任农基会董事长时的合作伙伴。
总而言之,汪总“病危”,韩李两家人不可能不紧张。
老卢吹起牛眉飞色舞,编起瞎话同样脸不红心不跳,带着几分惋惜几分沉痛地说:“去大医院看过了,就是在江城的大医院检查出来的,喝多了,公司几个人把他送医院,一查就查出毛病。”
“什么病?”韩总急切地问。
“名字挺长,我哪记得清,反正医生也没什么好办法,片子一拍出来,化验结果一出来,就把送他去的几个人拉到一边,说让回来准备后事。”
“他比我还小两岁,怎么……怎么就不行了呢!”
“估计是喝酒喝的,早跟他说别喝了,他不听!中午喝,晚上喝,有时候一天喝几场,这些年他喝掉的茅台五粮液真能论吨,生意是做成了,工程是拿下了,钱也赚到了,可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你们说是不是?”
“我也说过他,他总说没事。”韩总猛拍了下大腿,一脸愁容。
李晓蕾心里也很难受,紧搂着小絮絮不断拨打韩博电话,不仅想让丈夫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也想让丈夫请假回来一趟,送汪总一程。
结果怎么打也打不通,手机总是占线。
而此时此刻的韩博,正跟她非常担心的汪总在通电话。
“晦气!卢书记也真是的,什么瞎话不能编,偏偏要说我不行了,还让赶紧找医生来家扎针输液。我看上去像快咽气的人吗,你爸和你老丈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估计他这瞎话编不下去,再过几个小时就会穿帮。”
汪总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举着手机发起牢骚。
老卢也太能编了,韩博被搞得啼笑皆非,禁不住笑问道:“汪总,那你有没有找医生去扎针输液?”
“找了,他交代的事能不办?再说这事关你全家老小的安全,我们什么关系,能见死不救?”
“什么见死不救,只是防患于未然。”
“我被搞得很晦气,不恶心恶心你不痛快。”汪总一如既往地开起玩笑,顺手还摘了颗葡萄塞进嘴里。
“这你真不能怨我,我只是请他想个办法,谁能想到他会编这瞎话。”韩博越想越好笑,又追问道:“等会儿医生到了,你真打算让医生扎针?”
“演戏要演全套,当然要扎,人家是两肋插刀,我是让人扎针。你好好想想该怎么报答吧,反正你这次欠我的欠大了。”
“汪总,换作别人,我会想方设法报答。但你不是别人,你是建工集团董事长,什么都不缺,在南港几乎没你办不成的事,我想报答也没机会。”韩博笑了笑,又忍不住问:“对了,等会儿你打算让医生输什么液?”
“中午喝多了,正好输点葡萄糖。”
……
与此同时,匆匆赶回市区的冯朝阳,正坐在东萍市委的一间会议室里同夏局长一起向市政法委童书记和前不久刚上任的东萍市人民政府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姚长辉汇报情况。
“现在虽然只是推测,虽然没任何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顾思成和那两个小子极可能是冲着我们市公安局前任刑侦副局长,现在的深正市公安局副局长韩博同志去了,也可能去了南港,试图报复韩博同志的家人。”
生怕两位全是从外地调来的领导不相信,冯朝阳又凝重地说:“童书记,姚市长,您二位对郝英良涉黑案可能不是很了解,但在当年真是一起大案,甚至牵扯到上上任市公安局长和时任分管治安的市公安局副局长。”
“落马了好几个,我听说过。”
童书记回头看向姚副市长,很认真很严肃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认为朝阳同志的担心有一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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