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六百万人民币,现在可能不止。
余琳相信顾思成不会把这笔钱用别人的户头傻傻的存在银行里贬值,更不会像解放前的土财主一样装起来埋在什么地方,肯定是以某种方式进行投资,可能在香港买楼,也可能投资股票或债券。
对大多人而言这无疑是一笔巨款,对她余琳来说这笔巨款不管现在变成了多少,不过是一个数字甚至没什么意义。
杜茜带着孩子在南非已站稳脚跟,掌管一家资产上亿的商城,这笔钱对杜茜或许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何况她一定会刨根问底,搞清这笔钱的来龙去脉,一旦知道这笔钱是怎么回事,她绝对不会要。
真正需要这笔钱的人倒是不少,比如顾思成,比如钱小伍和宗浩,可他们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人要是没了,要钱又有什么用?
她就这么紧闭着双眼,对韩博的推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尽管双眼闭着,泪水却禁不住滚滚而流。
该问的已经问了,她想说自然会说,她不想说不管你怎么问也不会开口。但这顿饭并非没有收获,至少又解开一个疑点,至少能确认之前关于顾思成有巨额作案经费的推测。
韩博自顾自的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姜小山毫无疑问参与了,尽管后来被蒙在鼓里,但他给顾思成、钱小伍及宗浩提供过作案经费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鉴于他认罪态度较好,能深刻反省,我们公安机关可以暂不追究其刑事责任。
你刚才也说过,我们还拐弯抹角带点关系,我们可以算沾亲带故。我和我爱人不想杜茜再伤心难过,我和你一样希望顾思成能够悬崖勒马,一样不想看到他走上绝路。至于钱小伍和宗浩,只要他们能够主动回国向公安机关自首,将来同样能争取到从宽处理。”
显而易见,姜小山之所以没被追究,肯定是杜茜求过情,求他网开一面。
毕竟那是南非,他在南非干了四年警务参赞,不知道认识多少南非高官,想把姜小山引渡回来不是什么难事。
余琳意识到这是最后通牒,确切地说是最后的警告,下意识睁开双眼,拿起纸巾擦干泪水,有气无力地说:“韩局长,不管您信不信,我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现在不知道,不等于将来不知道。”
韩博侧头看看常彩燕,接着道:“你不知道,不意味着我们不知道。总之,你如果真关心真担心他们,如果真想为他们好,那就要拿出实际行动,积极配合我们公安机关,而我们也会恪守承诺给你一个劝他们迷途知返的机会。”
“让我想想。”
“给你12个小时考虑,这是我家钥匙,想通了退房搬回去;如果觉得顾思成能够成功,并且能全身而退,就把钥匙跟上次一样交给物业,而今天也将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我上楼了,谢谢您的款待,您二位慢慢吃。”
余琳心乱如麻,一刻不想在此多呆,起身拿起包,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走了放在桌角上的钥匙。
外面有战友,没什么好担心的。
常彩燕象征性地起身相送,目送她走出餐厅,坐下问:“韩局,您这是在做最坏打算?”
韩博搓了一把脸,凝重地说:“我相信很快能搞清顾思成下落,但搞清其下落锁定其位置只是开始,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手里几千万不去享受生活非要跟我来个鱼死网破的疯子!十二枚雷-管、六公斤炸-药,至少能制作三颗炸-弹,并且他手里极可能还有枪,我不光要对参与抓捕行动的干警和武警官兵负责,更要对广大市民负责,绝不能让他开枪,更不能让他引爆炸-弹。”
“迫不得已的时候,让余琳去劝?”
“还有杜茜,如果不错意外,她很快会回国,很快会来深正。”
“她俩能劝住吗?”常彩燕好奇地问。
“离远远的喊话估计是劝不住,如果她们不顾安危深入虎穴,顾思成绝对下不去手,干不出拉着杜茜和余琳同归于尽的事。”
“他会不会拿杜茜和余琳当人质?“
“不会的。”
“拿杜茜和余琳愿意冒这个险吗?”
“肯定愿意,不过我真希望事态不会恶化那一步,余琳虽然有前科,虽然参与过顾思成之前的行动,但罪不至死,杜茜更是无辜的,我不想让她们去冒这个险,更不想看到她们出事。”
……
韩博未雨绸缪,在做最坏打算,顾思成此刻一样没闲着。
事实证明,互联网是个好东西,只要舍得花钱,在互联网上没有什么买不到的。
物流发展得也很快,效率高得惊人,方便得令人发指。
上午给卖家下单,下午4点半,500多张身份证就寄到了。
美中不足的是,500多张身份证中居然找不出一张看上去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而且卖家说了,想要货至少要等一段时间,这500张可能是卖家手里最后的“存货”。
顾思成很失望,但有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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