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无言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摆弄着那个娃娃。
这一次进来,她把这个娃娃也带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闾丘无言总觉得只要拿着这个娃娃,她内心就会安稳的许多。
顾充这个大傻子。
闾丘无言心里骂道,可是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的生气。
管他呢。
闾丘无言深吸了一口气,跳下床,准备把门锁起来。
可谁想从门缝里,看到了在自己门口鬼鬼祟祟顾充。
“哗啦——”
闾丘无言拉开了门,把门外的顾充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闾丘无言没好气地问道,顾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闾丘无言撇了撇嘴,打算把门关起来的时候,顾充一只脚伸了进来,刚好把门卡住。
“那个,我能进来吗?我现在在外面,被看到就,不好了。”
顾充小心翼翼地说。
还算有点脑子,闾丘无言虽然还是臭着一张脸,但是还是闪身让他进来了。
“我......”
“你,”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被对方打断。闾丘无言摆了摆手,示意顾充先说。
顾充抓了抓脑袋,感觉莫名的紧张。
“那个,我和毕怜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了。”
闾丘无言挑了挑眉,表示自己对这件事情的不在乎。
“你和她有没有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说着,她走到自己的床下,准备爬上去。
不在乎?果然是这样吗......
顾充心里因为闾丘无言没有生气而安心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觉得有些沮丧。
“这样子......你没生气就好了,”顾充勉强的笑了笑,“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顾充竟然转身就要朝外面走。
“站着!”
闾丘无言本来都躺平了,这时候又坐了起来。她凶狠地看着顾充,说道:
“哪儿去?!”
“啊?”
顾充有些不知所以,但是看着闾丘无言像是要吃人的表情,求生欲让他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给我睡这儿,哪儿也不许去!”
说完,闾丘无言又躺了回去。
顾充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般,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那张空着的床铺前面,坐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向斜上方的闾丘无言。
抿了抿嘴唇。
......
毕怜坐在自己的宿舍里,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委屈地咬着下嘴唇。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老实说,她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或许今天顾充没注意,但是桥本丸太死的时候,毕怜,也是在场的。
因为毕怜是这个男孩的班主任,所以在运走遗体的时候,她必须在场。
她看见那个男孩的头颅好像夏天被砍裂的西瓜一样,红的白的,就好像瓜瓤一样挂在他的头发上。
她吐了。
她真的再也受不了这种生活了。
到底是什么坚持着她活过这几个世界的,毕怜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这个什么狗屎的转轮,男朋友离自己而去了,就连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曾经生过要把她送进精神病院的念头。
没人愿意相信自己。
或许这个世界自己会死吧。
毕怜这样想着。
那个男孩,毕怜脑海里突然闪过顾充的脸。
长相其实很普通,看上去愣愣的,可不知为什么,毕怜总觉得,和他在一起,会有心安的感觉。
可能因为他和年轻时的男朋友很像吧。
那个男生和那个女生,他们或许互相喜欢,但是现在自己还没有发觉。
年轻人的恋爱不就是这样吗?
这么青涩,好像太阳下的肥皂泡泡,脆弱而美丽。
“脆弱的东西特别容易毁灭呢。”
是啊,脆弱的东西,不管再怎么美丽,只消轻轻的一触碰,马上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当年他明明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抛弃我的。
“这样的话怎么会有人相信呢?”
怎么会有人相信呢?自己就这样傻傻的相信了,信了五年。
“呵呵呵,这个世界单纯的人不就是会受伤吗?”
受伤,是轻信别人的自己活该吗?
“这样的人,或许只有死了,才会有被人记住的价值吧。”
死了,就能让他记住自己吗?
如果这时候,有人在毕怜的房间里,恐怕会被这毛骨悚然的场景吓到:
毕怜一个人坐在床上,两只腿伸在窗外,轻轻的摇晃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学生一样;可她的双目无神,表情呆滞,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和谁交谈着。
“死掉吧,选择一种惨烈的方式,让那些离开你,怀疑你的人相信你所做的一切,让他们永永远远后悔,让他们永远记住你。”
“永远,记住,我。”
“记住,我。”
毕怜突然跳下了床,发出了“咚”的声音。
她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把握把是血红色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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