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法师似乎已看出了徐清辉的来意,他没有点破,说的话可能只有徐清辉能听懂吧。
“你们如此鬼密,不如我一边玩去?”
李挚钦有些不满道。
“李兄不可急躁,法师与我谈完,我便离去,你留下来修行。”
“我可没说要修行,我只是来度假。你那宅子,我可不会放弃打理的。等等,该不会你那谌家娘子回来了,你准备与她安家落户,宅子要自己打理了吧?”
李挚钦假意夸大其词,若不是法师为人随和,又与两人相识多年,估计有被轻视的感觉。人家在他面前都是毕恭毕敬,唯有此二人,随性洒脱,不拘一格。
“宅子自然要托付李兄,我……也罢,法师,感谢你的点拨,我先告退。”
徐清辉行了礼便起身离去。李挚钦这才觉得不对劲,可法师已然入定,他也只好跟着入定修行。
大约又过了几日,天气极好,春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海月也似乎习惯了寺院的清净生活。说起来,她竟觉得抛开手机等电子产品的生活,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谌娘子,为何对着一面空墙发呆?”
“李先生。”
海月略带微笑,佯装闲淡,她现在的思绪可不太正常,自然不愿被人看穿。
“听闻徐兄过几日要回临安家中,谌娘子不想再去镇上多玩两日?”
“镇上已去过,还是这儿更幽静,四周很有春意。”
“你不觉得奇怪?”
他有点意外,来的时候可没说明具体归期,他还以为他们会多住段时间哩。
“燕来燕去是因季节,我们来了又回也是因为季节,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她恬淡地有些不可思议。
“明明你们……也罢,你们先回去也好,徐府总不能一直无主。不过我下个月定会回去,原本想一直留下来,可昨日法师同我谈话,建议我回临安居住,暑日再来住上个把月便可。”
他突然话多起来,海月只好听着,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你同意了?”
“他的建议让我无从反驳。修行在心里,与住哪里并无太大关联。只是,下一次再想见你们,不知今夕何夕了。”
他感叹地更多是分别,身边的人离去的越来越多,他以为自己已经心如磐石,哪料得,此时此刻,依旧心中忧伤。
“又不是不见面。你干嘛多愁善感,春天可是发散的季节,要快乐,要开心,要HAPPY!”
海月立马裂开了嘴无声大笑起来,要不是考虑这儿是清净之地,她需要控制笑声,不然真的会哈哈哈起来。
受到感染,李挚钦也露出了笑意。徐清辉的这位未来娘子还真挺有趣。
“李兄,法师托人寻你,在禅房。”
徐清辉的声音从附近传来,海月立马收回了表情,感觉有点尴尬。她刚才只是想开导李挚钦,感觉他自从失去伴侣后就没开怀大笑过,可她又不好意思刻意宽慰,古人非常讲礼节,男女更是恪守成规,别说聊天,单独见面都是很不合规矩的事。
若不是大家出门在外比较随性,她也不敢跟他单独说话。
“你们聊,我先告辞。”
这话是跟海月说的,又像是说给徐清辉。
“他好像没那么开心了。”
海月嘀咕,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到的事实。
“你很担心他?”
“大家都是朋友嘛,看着怪惨的。对了,我们是过几日回临安吗?”
“是!”
“这么快!”
“你不是说想看桃花?”
“呵呵,现在回也太早了点,三四月才会开吧。”
“路上总要些时间,我想回程时带你去绍兴玩一圈,如何?”
“真得?”
“嗯!”
“太好了。绍兴的兰亭,还有东湖,柯桥,还有安昌古镇……”
“只去兰亭,我们不可能来回跑,马车也要累的。”
他淡淡提醒,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宠溺。
“也对,这是古时候,不是现代,交通上很不方便。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听你的安排。”
可能是太开心了,她突然跳了起来,还原地蹦了几下。他大概也是没有见过如此鬼怪的她,竟一时有些失神。
好在这儿偶尔有小沙弥路过,两人这才正经起来,开始谈论诗词歌赋,特别是古琴的曲子,越聊越投入,海月索性进自己的院舍,拿出来现场演奏练习。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离别在即,大家都很不舍,特别是徐清辉,他很罕见地面露哀伤,与李挚钦道别,回头又跟法师道别,那场景令海月疑惑不已。可她一想到下次再来也要很久很久以后,所以也免不了感到不舍。
直到踏上路途,徐清辉才跟她说,他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定不会再来此地了。
海月震惊,想问为什么?
但徐清辉已经闭上了眼,似乎没有说话的欲念,她只好作罢。
一路上见到的人和风景都非常特别,这次她的心情明显很好,很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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