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可劲的吹!你们胡家那么有钱有势,干嘛巴巴的跑到六道沟,求着我黄志明拿货?”
众伙计听东家如此说,一起看向老神在在靠坐在那里的马明远,眼神中满是嘲讽,在六道沟这一亩三分地,竟然还有人敢对东家这么讲话,等会是栽树,还是剁碎了喂狗?
陈二麻子和刘贵这两个家伙,平日里都是他们吆五喝六的欺负别人,哪见过如此凶神恶煞的一幕,吓得“哎呦”一声,直接趴在桌子上,抱着头哀求饶命。
钱磊更是不堪,本是个商人的他,哪受得了这份惊吓,噗通跪在地上,冲着黄志明不住的磕头求饶。
见到“胡良才”手下三个“崽子”如此不堪,黄志明得意翘了翘嘴角,很是得意的看向马明远。
谁知,马明远不为所动,脖子上紧紧贴着雪亮泛着寒光的刀片,竟连看都不看一眼,反是微微苦笑,悠闲的吃口菜,喝了一杯酒,清清嗓子开口道:
“今天与黄东家谈的买卖,是我个人的生意,与胡家是两码事。”
故意顿了顿,见黄志明果然出现些许狐疑神态,他才继续道:
“胡家是胡家,我是我,胡家的买卖做得再大,那是我二叔的生意,虽然他膝下没有儿子,但还能过继我们胡家子孙去继承家业。而我是胡家长子,这辈子都别想过继,所以……呵呵……”
黄志明盯着无奈摇头的“胡良才”,努力想从表情上看出破绽来。让他失望的是,这个“胡良才”神态是那样自然,无论怎么看,都不觉得是在撒谎。
黄东家有点动摇了,难道此人真是胡家子弟,出来单干的?不对,还有破绽!
啪——
黄志明一拍桌子,冷冷的道:
“姓胡的,别当大家都是傻子,你从我手里拿货,倒腾去五常,你准备卖什么价钱?根本是无利可图!不挣钱的买卖,你会做?哼哼,我看你就是官府的探子!”
他说的也有道理,黄家烧锅也绝不会按进价出货,顶天是看在大量出货的面子上,比平日售价稍稍便宜。
高昂的进价,再加上运回五常县的人力,上下打点的消费,各种开支算进去,向外兜售的价格肯定比以前要高出一大截!如此高价,即便手里存了一群老主顾,也不可能轻易接受。这不是赔钱买卖又是什么?
冷哼一声,马明远用一种看“智障中年大叔”的目光,望向黄志明:
“姓黄的,都说你是大东家,我看你就是个棒槌,就这点智商,还做生意呢,别出去给生意人丢人了!”
此话一出,不要说那些伙计,连黄志明也忍不下去了,腾的站起,指着“胡良才”就要下令宰人。总算他心中疑虑犹未散去,一口怒火忍了再忍,脸涨的通红,才勉强压下去,用森冷的声音道:
“小崽子,今天你若是不能说出一二来,老子把你们几个都栽地上!”
不屑的哼哼两声,看黄志明额头青筋蹦蹦直跳,眼看就要爆发,马明远这才掰着手指头道:
“说你是棒槌你不信,少爷我来教教你。
首先,这买卖是不是独门生意?别告诉我,你们榆树县的东家,敢去五常县拉客人卖烟土?五常县,以前是德昌号的地盘。现在就算德昌号倒台了,你们这些各县的东家,只怕也没人敢捞过界吧。
既然是独门买卖,五常县那些烟鬼,只要上瘾了,还不是任我摆布。我开什么价钱,他们就得乖乖掏钱送给我,我让他们卖儿卖女,他们就得乖乖的把老婆闺女送过来。这TMD的是赔本买卖?”
在场所有人,包括黄志明在内,被这“胡良才”的话惊出一头冷汗来,什么叫狠人,比起眼前这个小王八蛋,黄志明只觉得自己以前做生意实在太善良了,坑蒙拐骗算什么,眼前这小子,是生生的刮地皮明抢啊!
这还没完,不等黄志明等人消化掉刚刚一番高论,马明远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
“第二,谁TMD说少爷我要卖烟土了?这破玩意卖了上百年了,老客户早就开发干净了,还能赚几个钱。”
说着,马明远十分不屑的摇摇头,对陈二麻子狠踹了一脚,既是招呼属下,顺带也发泄下对这怂货的不满:
“东西拿来!”
陈二麻子总算稍稍缓过劲来,这时恢复了点精神头,吃了这狠狠一脚,不敢多说什么,忙不迭的从怀里掏出个用厚布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盒子来。
马明远也不客气,顺手把桌上的碗盘一划拉,空出块地方,当着所有人面解开那些破布,现出一个铝盒来,若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到,立刻就能认出,这是一个医院存放针头和注射器的医用注射器盒。
可惜,这里没一个人是所谓“见过世面”的,就连黄志明见到这玩意,也是两眼发直,不明白“姓胡”的小王八蛋要干什么。
马明远自顾自的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个用烟盒锡纸包裹的扁扁的小包来,对黄志明炫耀的晃晃,意思很明白:
知道这是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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