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弟,光坐坐有什么意思,我看这样,胡老弟下个令,让这些四轮车一起开出去,带上我们去一趟哈尔滨火车站,这样才气派,啊,是不是?”
说着,他哈哈笑着,扭头去看身后两个匪气十足的“跟班”。
那两个跟班先是一愣,随后,其中一个身材瘦削的家伙好似明白些什么,也哈哈大笑跟着附和起来:
“没错,哈哈,老子连这洋玩意四轮车都没坐过,今儿个就开个洋荤,坐坐四轮货运车,看看和咱家的四挂马车有啥不一样!”
竟然要把车全开动!
胡良才以及跟随过来的刘贵、陈二宝、钱磊一起紧张起来:
别人不清楚,他们还不明白么,马明远到底不是真的胡良才,在兴亚货运装装样子,大家演戏糊弄下面县里过来的黄志明还可以。这种真枪实弹去下令,指挥那些卡车司机的事情,要是真干出来,这些司机吃饱了撑的来服从命令。
再者说,别说是他马明远,就算是胡良才自己出头发号施令,让所有司机一起开车出去溜一圈,那些个兴亚货运的司机也不会服从的。
到了那时,马明远这个谎岂不是不攻自破?
别说是他们几个,连马明远都站在那里,没有说答应还是拒绝,似乎是呆住了。
见到这个情形,瘦削且匪气十足的家伙,怪笑起来:
“看来胡先生没把我们东家当朋友,这点面子都不愿给啊。还是说,这事太麻烦,让胡先生为难了?”
黄志明闻言,眼神变得阴冷,脸上却是笑意依然:
“哈哈,胡老弟,老哥哥我给你添麻烦了?如果太麻烦,不如就算了,老哥哥我也乏了,不如回去先休……”
他的话未说完,马明远脸上忽然有如消融的冰雪一般,本来冷冽的表情,一下变得有如春天般温暖,微微一笑道:
“这有何难,黄老弟既然有这个心思,我胡某人怎么也不能驳了你这点面子。”
说着,他扭头冲那些司机吆喝一声:
“还愣着干嘛,别让贵客在这里等着,都去打火,准备出门!”
啊——
胡良才下意识的轻叫出声,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等下只要有一个司机抬杠不服从,今天马明远的戏就算演砸了。到时候,除了立即下手抓捕黄志明等人,再没其他法子了。想到这里,他不禁轻轻去摸后腰别着的手枪。
那两个匪气十足的家伙,两双眼珠子早就滴溜溜乱转,盯死了马明远一行人,胡良才这点小动作岂能瞒过他们,眼睛微微眯起,四只手也悄悄在身上摸去。
钱磊无意中一扭头,见到两个“红胡子”的小动作,吓得脸色苍白,眼睛瞪圆,就要去抓身旁的马明远。
刘贵心思活泛,眼见着事情要穿帮,眼珠子四下乱转,身子悄悄向后蹭,努力让自己离着马明远能远点,等下万一出事,他也好及时找地方躲起来。
还是陈二麻子有急智,虽然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小跑到马明远身边,结结巴巴得道:
“头,那,那个,少,少爷,天,天,哦,对,天太冷,车,车子,一时半会,怕,怕是打,打不着……”
马明远冷眼扫了一圈,将所有人的表现纳入眼底,心中冷笑,表情很是不爽的斥责道:
“说什么屁话,我们兴亚货运买得都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国卡车,别扯这些狗屁倒灶的,说你们呢,愣着干嘛,快去生火!”
陈二麻子听这话,身子险些瘫倒,心中暗道:
姓马的,我这也是尽力了,你这是自己作死,等会戏演砸了,可别怪我……
看到马明远手下如此不堪,黄志明嘴角微微抽搐,随即冷笑,与钟山对视一眼,继而转头看向两个疑似“红胡子”的家伙,见两人微微点头,心中有了底。
那两个疑似“红胡子”的人,手已经深进后世的大衣中,似是在掏什么,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虽略显杂乱,却十分响亮的声音:
“是!”
钱磊、胡良才、两个“红胡子”,以及其他人齐齐被声音吸引过去。
只见那些兴亚货运的司机们大声应承,对马明远一鞠躬,然后飞快的奔向雪佛兰大卡车!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坐在卡车上,引领着长长的车队行进在哈尔滨街头,胡良才都觉得脑子晕乎乎的,浑然不知马明远这个戏法是怎么变得。
马明远闻言哈哈大笑,一拍身侧正开车的司机:
“你来告诉他!”
原来,这些人早就不是兴亚货运的原班司机了,都是吉省警察厅的车队司机。早在一天前,他们就完成了掉包。正因为如此,在这些警察眼里,真正的大佬可不是胡良才,而是马明远这位处长家少爷,才会出现刚刚那种半军事化的表演。
待到司机讲完,马明远微微一笑道:
“我马明远做事讲究一个四平八稳,姓黄的点名来看车队,我岂能在这个地方出纰漏。若非你二叔那边不好交代,今天这兴亚货运,你将看不到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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