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省,佘公府。
“哈,你们这群汉娃子,吃了苦头了吧!”
身后响起的蹩脚汉语,让几个日本人大为吃惊。
武藤转身大声叱责道:
“什么人!”
这家伙也不多说,直接就冲着两个黑影扑过去。
别看武藤比较矮小,但身子很结实,更是剑道高手,对自己武力极为自负,在外交官之中是少有的,“能动手绝不动嘴”的家伙。
谁知,武藤的身形刚扑过去,一个黑影也不见什么大动作,只是两腿分开站个马步,单手一用力,揪住武藤的衣襟,另一手顺势一托。
武藤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他就重重摔在地上,全身骨头酸痛,半天站不起来。
田原信太脸上抽搐几下,却没生气,让这个武藤吃点亏也好,免得他老是不动脑子。
田原缓缓走过去,才逐渐看清楚,眼前是两个蒙人,穿着油腻腻的袍子,编成小辫子的头发还打着绺,脸上也是脏兮兮的,看着就让田原心里有些反胃。
强忍不适,田原小心的靠近两个蒙人,试探着问:
“为什么那样说?”
两个蒙人对视一眼,却没回答他,反而看着马车,露出垂涎的目光:
“你说,车上都是酒,烈酒?”
田原有点懵逼的点点头。
其中一个蒙人哈哈大笑:
“成了,你也别去和那些该死的汉人做买卖,这些烈酒,我们买下了!”
“你,你们?”
田原诧异的功夫,加藤凑上来,低声提醒他:
“阁下,这些酒水,可是进兵营的敲门砖,不能和这两个家伙交易啊!”
田原信太心里无奈,这还用你来提醒么?问题是,奉军第三团军营都开枪了,再凑上去,下一颗子弹还指不定打哪呢。
此时天色已黑,再想回去葛根庙已经不可能,思来想去,田原信太只得用怀疑的口气道:
“你们有钱么?”
倒不是田原信太真想做生意,两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蒙人,不值得他下心思,可这两个家伙看着挺能打的,又是在奉军的军营门前,他不好掏南部手枪,不如委婉拒绝掉。
反正,蒙人多数穷苦,就连那些王公都欠一屁股债。只要这两个蒙人拿不出钱来,岂不是最好的拒绝理由。
谁知,那两个蒙人哈哈大笑,领着田原几人走出几十米,冲着黑影中一指,然后拍着胸脯自傲的道:
“我的,都是我们的!”
田原几人瞪眼细看,黑影中,或立或卧,有十几只绵羊,这样一群的价值,比起一车酒水是只多不少了。
另一个蒙人豪爽的挥挥手:
“羊,都拿去,烈酒,都给我!”
得,田原信太他们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蒙人多数穷苦,就这么个赔本买卖,还做的很开心,想不穷都难啊!
田原信太脸上表情比哭都难看,还想要推脱:
“这些酒,是卖给军营里那些军爷的……”
一个蒙人突然发怒,指着不远处军营大骂起来:
“汉人娃子,都是坏东西,以前常买我的羊,今天送来,不买,坏东西!”
嗯?以前,常买!
田原信太立马换了一张笑脸,大步走到蒙人旁,拍着对方的肩头,发出爽朗笑声:
“好兄弟,卖了!你们,吃亏了,兄弟不能让你们吃亏,今晚,我请你们吃羊,烤羊!”
两个蒙人一听,乐得眉开眼笑,用满是污渍的大手拍打着田原信太:
“好兄弟,吃羊,吃羊,喝酒,我们喝酒!”
既然说好,田原信太几人将马车赶过来,开始往下搬酒水。而两个蒙人开始宰羊、架火、烤着。
过了大约三个多小时,在田原信太四人轮番围攻下,两个蒙人已经酒至半酣,说话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这酒量将田原四人惊得几乎目瞪口呆,有一说一,这也太能喝了,四个人轮班敬酒不说,除了开始几碗,后面一律使诈,不是只沾沾嘴,就是干脆偷倒掉。若是真要品酒,估计再来四十个田原他们,也喝不过这两个家伙。
但是,蒙人喝多了也有好处,就是根本管不住舌头,田原信太努力保持着清醒,小心道:
“格日勒兄弟,最近,那个汉人的兵营,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连买卖都不让做了?”
叫做格日勒的蒙人一摇头,大着舌头道:
“那帮子汉人,哪天不是这个鬼样子,有啥稀罕的!”
谁知,另一个蒙人,叫虎必来的家伙,晃着脑袋不同意他兄弟的话:
“不对,以前也是这个鬼样,但不是现在这样,还不是那天,那些汉娃子把那四个人抓了以后,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四个人,被抓!
田原信太与几个手下对视眼,心头剧震。
武藤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是中村大尉一行么?不是说,中村大尉只有两个人么?
田原信太也是有些迷惑,但他更沉得住性子,装作不屑的笑道:
“抓人?他们哪天不抓人。抓个人至于怕成这个样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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