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打扰各位了,有位金小姐,求见板元大佐!”
石原大大咧咧就开口:
“八嘎,出去……”
板元急忙拉住他,这个家伙,也太那啥了,这位植松菊子虽然是女人,好歹也是帝国的情报员,又是住在人家店里,就不能讲究点人情世故么。
为了弥补石原的无礼,板元急忙亲自去开门。
就在门外站着两个女人,一人身穿和服,长发梳起盘在后脑,皮肤白皙,虽然年纪在三十多岁,看上去颇有风韵。另一人穿着男式西服,带着礼帽,嘴唇紧紧抿着,看起来很是英武而且别具风姿。
和服女人正是植松菊子,见到板元亲自开门,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深深一躬:
“哈,板元大佐,是我失礼了……”
板元抬抬手,作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人进屋。
植松菊子很有眼色,看看屋里三个大男人,于是侧身让开,请身后的男装女子进入,自己又对板元深深一礼后便离开。
男装的“金小姐”踱步进屋,对三个日本军官深深鞠躬。片仓衷没见过这人,赶忙行礼。倒是石原大大咧咧道:
“金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
男装女人将礼帽摘下,露出一头长发,不是金东真还能是谁。
金东真对石原展颜一笑:
“石原中佐,我们可是合作伙伴。关东军北满参谋旅行,在关东军内部也不是什么秘密,对么?”
这话既点出双方合作关系,又透露出自己在关东军内部的人脉,让板元等人无法轻视,倒是将石原噎得微微发愣。
板元呵呵一笑,站在两人中间,化解双方的小尴尬:
“金小姐,如此着急,有事吗?”
金东真正色道:
“板元大佐,关于付伟老大人的失踪,以及那一百五十万日元的去向,还请关东军方面详查。我们是合作方,这笔钱也是旗人赞助关东军的,迟早要交到贵方手中,旗人怎么会半路截留……”
“好了!”
石原不耐的打断了金东真:
“就算不是你们旗人截留,旗人方面的失误,已经给帝国造成巨大损失。知道么,因为缺乏经费,关东军对日侨和在乡军人的动员工作,已经彻底终止。过去用来动员这些人力,所花费的精力、时间和经费,都因为你们的失误而浪费掉了!这种损失,你们用什么补偿?”
片仓衷此时还只是哈尔滨特务机关下属,对关东军参谋部的策划一无所知,骤然听到这些秘闻,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涌上心头。同时,那种因为地位和阶级过低,无法参与大事之中的无力感,又刺激得他心中向上爬的野心愈加炙热。
这几天,旗人们因为第四联队的咄咄逼人,急的有如热锅上蚂蚁,哪里关注到吉省和辽省日侨的动静。
听到石原完尔的话,金东真也是一愣,随即脸色惨白:
“难,难道说,关东军,不想推进,那个,计划了?”
板元苦笑摇头:
“不是不想,但效果会如何,现在谁也不好说。算了,追查那笔款子的事情,交给情报机关去做吧。其实,现在就有一个不错的机会,只可惜,还有一些技术上的障碍。”
转头看向石原,板元道:
“石原,我们还是讨论下,如何把那些无法落实的证据找到吧。”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板元已经是在下逐客令。可惜,金东真一听说“好机会”,就脚下无法挪动步了。呆呆的看着板元和石原几人,直到板元皱眉看过来,才醒悟自己是失礼了。
但是,关东军的机会,就是旗人的机会,金东真岂能让这种良机错失。她对板元深深鞠躬道:
“板元阁下,不知有哪些无法落实的东西,旗人在满州还有些力量,或许可以成为贵方的助力。”
听到她的话,板元皱起眉,对这个女人的不识相有些不满了。
谁知,石原忽然笑出来:
“嗖嘎,早听说金小姐长袖善舞,百闻不如一见。也好,就请金小姐帮忙分析一下。”
说完,不顾板元用眼神的制止,石原自顾自的将中村事件,以及其中三道梁的证据等问题说了一遍。
说完,石原就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金东真。
实话实说,石原完尔对旗人乃至中国的前朝,都没什么好印象。曾经的他,将东亚之光、亚洲复兴领导者的重任,寄托在中国以及中国前朝身上。
可是中国前朝让他实在是无比失望,这才有了,当身在朝鲜的石原完尔听闻辛亥一声枪响的时候,身为少尉的他,带着手下一批士兵,跑到小山上高呼“国民华中”万岁的举动。
对现在的中国,石原完尔依然不满,但对旗人那种敌意,更甚于这种不满。
所以,此时的他很想看看金东真知难而退的样子。
这个难题被扔过来,金东真骤然听闻,也是有些为难,努力转动脑筋思索如何应对才好。
不知为什么,金东真的脑中忽然浮现一张坏笑的脸,又想起那霸道的吻,让她脸上有些发烧。以那个男人不拘一格的做派,想来这个难题一定难不倒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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