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亚不能不来问清楚。
奉系上下,为了配合某人的计划,不仅花了海量金钱,更动用了许许多多平时积累的关系。这才得到了今天的结果:
国联调查团召开听证会。
可今儿个的听证会,那TMD是什么狗屁玩意?
说毫无作为都是好听的,简直就是灰头土脸、一败涂地,而且,丢人都丢到国际上,丢到姥姥家了。
奉军的那位副总司令是什么人?
年轻气盛,精于权术,为人好面子。
试想,这样一个人,岂能坐视自己如此狼狈?
因而陈兴亚的到来就可以想象了。只是,马明远不清楚,跟在陈兴亚身后,那个沉默的中年上校是什么人,此时跟来又是为了什么。
况且,卧房里还躺着一个日本人的间谍,别说还没吃到嘴,就算自己已经吞下去,马某人也敢保证,等下自己说了什么,那女人都会原封不动告诉背后的日本人。
再说了,这是哪?这是大和旅馆!
天知道,房间里有没有日本人的监听设备?
在这里讨论如何对付日本人,陈兴亚是想自己死的不够惨么?
因而,马明远打个哈哈道:
“哈哈,陈大司令,我能干什么,我来这大和旅馆能干什么?当然是来找乐子……”
说话,他对陈兴亚递个眼色,这才怅然起身:
“现在可好,被你陈大司令这么一搅和,啥兴致都败了。走了,咱们一起走,不就是在老毛子那的欠账么,至于追上门来么。”
说话间,马明远注意到,陈兴亚身旁的那名上校,狐疑的同时表情有些不善。倒是陈兴亚露出明了的神色,轻拍那上校一下,示意其稍安勿躁。
此时的金东真早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坐在床上的女人,诧异的看着马明远走进卧房,自顾自穿好衣服,不带丝毫留恋的离开。
直到房门关上,女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竟然被放了鸽子!心中怨念无以复加,女人还是拿起房间电话,等了一会,才轻声道:
“我,失败了,马明远被奉军的人叫走了……”
黑色克莱斯勒小汽车行驶在哈尔滨街头。
透过车窗,马明远看到,街头有人招手,拦下一辆黑色出租车后坐了上去。这个情形,令马明远有种仿佛回到过来以前时空的错觉,因而死死盯着那辆出租,直到其消失在视野中。
见马明远发呆,那上校不满道:
“马警官,我们还在等你回答。”
并未说话,马某人看向陈兴亚,用目光探寻:
这个跩跩的家伙是谁?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陈兴亚,因与马明远处的久了,对这个小子顺毛驴的脾气多少有点了解,听那上校开口就知道要遭,急忙介绍:
“明远不得无礼,这位是副总司令的侍卫长,谭海谭上校。副总司令刚刚离开哈尔滨,留下谭上校过来询问对策。”
原来是天子近臣,难怪这么跩,也难怪,陈兴亚官拜奉军宪兵司令,已经是奉军中不能令人小瞧的存在,也要对这位谭海如此客气。
至于什么“询问对策”,十有八九是陈兴亚的溢美之词,估计原话是来兴师问罪吧。
马明远心中了然,对身边的谭海点头笑笑,表达出善意:
“之所以会如此,实在是中途出了一点意外,我邀请的一些朋友还没抵达哈尔滨。因此,必须将调查团的听证会适当拖延一下。”
谭海是副总司令身边人,对整件事的布置,可说是了解的非常详尽,故而皱眉道:
“什么布置?你又私自邀请了什么人?为什么副总司令会不知道?哈,没了张屠夫,就吃带毛猪?还有,你如此擅作主张,竟不向副总司令汇报,你究竟是什么心思!”
摊摊手,马明远无奈道:
“谭上校,这次国联的调查行动,我们如果想赢,而且要赢的漂亮,必须拿出详实的证据,让日本人哑口无言,除了躺地上耍赖、耍横外,没别的办法可想。
而司法学有一条原则,叫‘谁主张谁举证’。要想让日本人闭嘴,我方的证据就不能有半点差错。我所请的朋友,就是去办这件事。现在他们那边行程有点差错,我又能怎么办?”
听到这里,明了眼前这个小家伙,并非没有办法,虽然心中还是没底,谭海也是稍感心安,有办法就好,否则的话,副总司令的脸就丢到姥姥家了,不,是已经丢到姥姥家,就看下面能不能捡回来。
冷哼一声,谭上校不置可否,只冷冷道:
“小家伙,记住,这东北的天,就是副总司令!不要仗着有点小聪明,就妄想在东北翻天。不管你怎么作,如果事情最后办砸了,哼哼……”
看着谭海下车走远,陈兴亚将司机也打发下车,坐到马明远身边,沉声道:
“马小子,你这次玩得太大了,一个不留神,你我都会死得很难看!”
倒不是陈兴亚够义气,愿意和马明远一起扛,实在是,自打他将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引见给年轻的副总司令那一刻起,已经和姓马的小子绑在了一起。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事到临头,又能跑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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