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声吩咐店内众人,不等其他客人开口,她便立刻换上了一脸歉意的微笑。
“各位街邻贵客,今日之事发突然,惊扰了各位,实在抱歉,小店现在要请官府前来处理这位客人损坏店内宝器一事,一楼暂时关闭,停止接待,若客人不嫌弃,可以移步二楼暂且休息,楼上会为各位准备香茗点心。”
短短的时间里,小三儿已经不见人影了,裘泗也已经来在了门口,伸手就关上了半扇大门。
这时,很多人还在犹豫不动,而那三角眼已然面色有些慌乱的开口道“掌柜的这是要把我们大家都关起来?”
“当然不是。”王小鱼勾唇笑道“客人若不方便留下来,都可以随时离开,您也可以的。”
“只有他不行。”王小鱼说着,目光移到了棕衣男人的身上。
他眼看着裘泗关上了门,眼神正不断的疯狂的暗示三角眼帮他说话。
可惜三角眼视而不见,只是闷着头,就抬脚往大门走。
棕衣男子动了动嘴,又生生忍住了,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同伴离开。
见有人离开,不少店内的其他客人也零零散散的去了不少,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三个衣着看上去家境就很是富庶的年轻人。
女子年纪看上去比同行的伙伴年纪要小,身上穿着嫩黄色衣裙,圆脸蛋,大眼睛,看上去很是活泼可爱。
在她身边贴身站着一个面相机灵好事儿的丫鬟,一双眼睛毫不避忌的盯着王小鱼在瞧。
另一人是位五官板正、皮肤白皙的男子,穿着笔直的仕袍,手握折扇,拿腔作调的一下下敲在手心,看上去有种故作风雅的模样。
“既然掌柜有心准备,咱们不妨歇歇,看看热闹。”三人中似乎是女子说了算,那男子也以她为主,点头答应了。
范骞自然妥当的将三人带上了二楼。
楼上特意用泡了花瓣的水洗过地面,焚过香,以至于整层楼都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幽兰气味。
楼上很是宽敞,王小鱼算账办公的房间便在深处,由一盏大屏风隔开,二楼是开放式的大厅,地上铺着软垫,前后纬窗开着,穿堂风吹动竹帘晃动,光影摇曳的落在大厅正中间摆着的阴沉木茶堂上。
靠窗边,用竹屏风隔出几间小隔间,中间摆上席地的蒲团和小茶几,三人寻了一处落座,范骞立刻摆着了干果炒货,用陶壶烘上小叶茶,不一会,袅袅茶魂氤氲飘散在透过竹帘的条形阳光之中,混合在花香中,闻之令人感觉格外闲逸。
范骞退去,这三人才开口谈起适才发生的事情。
“表妹,你特意让我陪你出门来瞧这间新开的宝铺,难道一早就知道有好戏可以看?”那男子一把将扇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着肩头。
“表哥可知底下那掌柜的,是什么人?”女子一手捧着下巴,故作玄虚的问道。
“我又怎么知道?”男子摇头,习惯性的乘机卖乖道“我眼里只有表妹,她是什么人与我何干。”
女子一听,嘴唇一翘,有些气道“你再这般不知分寸,下次便不要和我出来了!”
男子慌了神,手中的扇也放下了“好,我不说,表妹别生气。”
小丫鬟坐在主子身后,对这样的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被男子这样混不吝的话影响了好心情,女子闷闷的饮了一口茶,不说话了。
“好表妹,你可别不说话。”男子可怜的示好,却不知分寸的想要伸手去摸女子放在桌上的手。
女子秀眉一横,男子赶紧笑嘻嘻的缩回了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正色问道“不玩笑了,表妹今日变了性子让我陪你过来,必然不是想让我知道她是谁那么简单吧。”
“自从表妹与那张使舟定亲,便少于我往来,我颜斐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知表妹家看不上我,所以表妹还是有话直说为好。”颜斐变脸,就知他就是乐于作戏,让人摸不着性子的人。
女子被他这种态度恼的够呛,却也不好发作,只是忍着,开口道“你别看她小小一个掌柜,可是北禁府那大人正在追求的女子。”
“哦?”颜斐眼睛一睁,有些难以置信。“竟有此事?”
“表哥整日只知跟那些纨绔公子遛马逗鸟,饮酒玩乐,自然不知道这事。”女子不免有些得意,还出言讥讽对方。
“表妹既然知道了这事,想必很快就能传遍仇京。”颜斐也不甘示弱,开口就说道。
女子瞪了他一眼,知道他存心讽刺她大嘴巴,藏不住秘密。
这女子便是刘太傅家小姐,与库部张侍郎的儿子定了亲的刘珞瑶。
颜斐的娘亲杨氏是刘夫人家中姐妹,她与颜斐是亲表兄妹,二人自幼相识,亲梅竹马的交情,未成亲前,颜斐便对这个小表妹颇有好感,也有过想要娶表妹为妻的暧昧想法。
只是,他这样的一厢情愿,刘太傅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颜斐是家中独子,父亲常年在外地走商,生意做得虽大,却疏于家庭,杨氏又极为溺爱这唯一的儿子,所以惯得颜斐自幼便性情乖张难伺候,成年后更是结识了京中一班纨绔公子,每日纵情玩乐,不思正业。
刘太傅将女儿培养成名门闺秀,自然看不上颜斐,于是,在定下了刘张两家的亲事后,也勒令女儿尽量少于颜斐来往。
颜斐也并非矫情之人,得知刘家的态度后,也未难过太久,便也极少主动登门刘家。
这段时间,刘张两家婚事耽搁,刘珞瑶因为目睹了那渊当街杀人的惨状吓得失神了好些天,这些日子颜斐才从娘亲口中听说表妹好了些,谁知今天她便主动提出要和自己出门逛逛。
想必也是瞒了刘太傅,只是不知道她意欲何为。
“这种事,我可不敢乱说。”刘珞瑶摇了摇头“这可是公主说与我知道的。”
“表妹如今越发讨人喜欢了,竟然结交了公主。”颜斐立刻便知道她说的是哪位公主。
他还是对宝珠公主爱慕那渊这件事有所耳闻的。
虽不是人尽皆知,但他的那些好友们不乏家中长辈在朝为官的,这在朝中已不算秘密。
听说宝珠公主在太后宫中陪伴两年,也不能动摇太后,让太后松口许亲。
至于那渊有没有意,谁又关心呢。
刘珞瑶听颜斐这话,却开心不起来“前些天,公主让人来看望我,还送了我好些补品。”
“她托我办一件事。”她为难的看着颜斐。
“你说吧。”颜斐拾起扇,颇为无奈的催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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