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闻言,眉头微蹙,目光从远方收回,落在李敢那张充满斗志的脸上。
李敢的勇猛与忠诚他是知道的,但有时候打仗,光靠勇敢是绝对不行的。
赵云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沉稳而坚定:“我们手底下的兵卒有限,今年能够将幽州消化,便已是不易。冀州,也是魏军的重地,岂是我们轻易能拿下的?此番我们守住涿县,待魏军后撤,目的便已达成,不必为了一时的冲动而犯险。”
李敢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但碍于赵云的威严,他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眼神中却仍闪烁着不甘心的光芒。
他明白赵云的考虑,但作为武将,骨子里的热血让他难以接受这样的保守策略。
此时,涿县城楼下的街道上,士兵们正忙碌地搬运着物资,加固城墙,准备迎接可能的下一轮攻击。
虽然魏军已撤,但战争的阴影依旧笼罩在这片土地上,让人无法彻底放松警惕。
而在涿县之外,雪地上的脚印逐渐被新落的雪花覆盖,魏军的撤退显得既迅速又有序。
曹真隐藏在雪地密林之中,等待着汉军的出击。
他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尽管天气寒冷,但内心的焦虑让他无法平静。
原计划是利用撤退引诱汉军出城追击,然后利用伏兵进行反击,一举击溃汉军,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计划再紧密。
但汉军不出来。
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曹真的目光穿过密林,望向那座坚不可摧的涿县城楼,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恼怒。
赵云,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无论他如何布局,对方总能洞察先机,不为所动。
他叹了口气,心中暗道:“汉军之中,有赵云这样的将领,实乃我之大患。”
随着时间的推移,魏军已撤退得七七八八,而涿县城门依旧紧闭,没有丝毫出城的迹象。
曹真心中的希望逐渐熄灭,他明白,汉军根本不会中计。
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因心中的挫败感远胜于肉体上的痛苦。
“撤!”曹真终于下达了命令,声音低沉而有力。
此时再不撤退,只会让士气更加低落,甚至可能遭遇汉军的反击。
随着命令的下达,埋伏在密林中的魏军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雪地之中,只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便被新雪覆盖。
涿县城楼上,赵云望着魏军彻底消失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场战役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未来的路还很长,战争远未结束。
他转过身,对着李敢以及众将士说道:“今日之战,我们虽未追击,但守住了涿县,便是最大的胜利。记住,真正的勇士,不仅在于敢于冲锋陷阵,更在于能审时度势,保全实力。”
众将士闻言,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对赵云的敬仰与信任。
雪继续下着,覆盖了战场上的痕迹,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但在这片白雪之下,却埋藏着无数英雄的血与泪。
。。。
曹真的假撤退如同一场精心策划的戏剧,却在不经意间转换成了真实的战略转移,这一突变让幽州之主公孙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站在林中,望着远处魏军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犹如被寒风侵袭,冰冷而刺痛。公孙渊身着华丽的锦袍,肩上披着厚重的狐裘,尽管如此,仍难以抵挡从心底涌上的寒意。
走,还是不走?
这个问题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抉择。若离开幽州,他便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手中的富贵权势将如流沙般消散;若留下,面对汉国的虎视眈眈,他又如何能保证自己的性命无忧?
汉国绝不会容忍一个不听话的幽州王存在。
公孙渊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不甘,也有恐惧,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最终,公孙渊还是决定返回蓟县,那里是他的根基,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回到蓟县后,他立即着手加强防务,城墙上,士兵们忙碌地搬运着石块,加固着城墙,箭楼之上,弓箭手们严阵以待,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公孙渊则亲自巡视,每到一处,都详细询问防务情况,他的身影在城墙上穿梭,显得格外忙碌。
与此同时,公孙渊也派出使者,秘密前往汉军营地,希望能够与赵云达成某种条件,以保住他在幽州的地位权势富贵。
使者带着公孙渊的亲笔信,小心翼翼地穿过两军对峙的前沿,来到了赵云的营帐前。
赵云坐在案前,正专注地研究着地图,他的面容严肃而冷静,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当使者呈上公孙渊的信时,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扔在了一旁。
对于公孙渊的无理要求,赵云心中早已有数,他绝不会允许一个心怀二意的人继续掌控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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