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才明白。
为什么小时候那么乖巧可爱的孩子,长大后会越来越胡闹?
原来她什么都清楚,她很聪明,只是有一点太像她妈妈,只要钻了牛角尖就走不出来……
他颓然地捂眼。
今早有个记者吹捧他,现在想想真的羞愧,他算什么成功人士?事业有成就算成功?可他一点也不称职,家不成家。
还不如当个穷光蛋,每天辛苦过后回家看女儿写作业,喝一碗妻子煮的汤。
咚咚咚。
花彦博听见了,他现在不想出声。
那个人还在执着地敲门,为了待会能继续拥有一个安静的环境,花彦博冷着脸说:“进来。”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蠢货敢在他思考的时候过来打扰。
门把手被旋开,探进来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很漂亮,只是皮肤黑了点,让人很容易第一眼就把她摘出美女的范畴。
“嗯?是你啊,柳柳。”花彦博有点诧异,勉强挤出一个不失礼的微笑。
助理在后面打手势询问他是否可以拍摄。
花彦博点了一下头。
于是几个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窜进会议室,开始布置机位。
柳柳停在那里,不知道是在酝酿情绪还是单纯等他们安排妥当。
她专注地盯着桌子后面的男人。
据说他有四十出头了,一点也看不出来,在他身上仿佛验证了一句话,岁月其实是优待美人的。
柳柳想到自己肩负的任务,忽然有点紧张。
“找我有什么事?”
花彦博的两条长腿换了个位置,身体往后微仰,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柳柳到了他身边,从身后变出一束花。
灿烂的黄色让人联想到向日葵,其实并不是。这种花是成串的,一串上有很多朵硬币大小的嫩黄花朵。
他记得这种花是叫文心兰。
“很漂亮,是送给我的吗?”花彦博的声音柔和了一点。
柳柳捏着裙子,有点害羞地垂下一对无辜的鹿眼,“对……今天是父亲节,我看见街上很多地方都有活动,我想送……叔叔一点心意。”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很喜欢,谢谢。”
花彦博对这个孩子始终礼貌有余,而缺乏温度。
他彬彬有礼,像个老派绅士,也正因此,当大家挑不出他任何毛病的时候,只好用这点来做文章,责怪他不能像往期的城市爸爸们那样,主动给孩子送上温情。
花彦博想着父亲节几个字,忽然心里一动,花枝在做什么?她会给自己准备父亲节礼物吗?
他根据这点发散思维,回想过去她送过什么。
小时候,她送给他最心爱的布娃娃。
他哭笑不得,告诉她自己已经过了喜欢玩具的年纪,就算他还喜欢,对象也不可能是娃娃。
后来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布娃娃。
还收到过一个怪模怪样的巧克力蛋糕,巴掌大,很不好看。
她让他吃完它,可是他急着把重要文件拿去公司,粗略尝了一小口,告诉她很好吃。
然后十二岁的花枝发了一顿火,说他不尊重她的劳动。
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手作蛋糕吃了。
她学会了用他给的零花钱换来各种礼物,高档,精致,缺乏温情。
他其实有点后悔那天没有留下吃完那个蛋糕……
“叔叔?叔叔?”
一只手在他眼前摆。
花彦博突然有点恼火,那是重要的事被打断的烦闷感,“柳柳,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但是我现在有工作要忙,你可以先去玩会吗?这里下载了很多精品游戏。”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手机。
摄影师问:“花总平时也会玩游戏吗?”
“不会,我觉得这是一种精神毒药。”
花彦博坦诚地说出自己的看法,继而露出无奈的笑容。
“可是没办法,我家小枝视它们为亲密爱人,我也只好把女婿拉在身边,防止她过来的时候无事可做,在我办公室里到处捣蛋。”
他们对话的过程中,柳柳最后看了一眼那束文心兰,她不甘心地咬咬下嘴唇,退出会议室。
真是个难打动的男人。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撬开他的心?
柳柳陷入了沉思。
她并不知道,在所有摄影师撤离之后,花彦博把陪同她一起逛街的那个助理叫了进去。
……
“所以说,她的语言能力比我想象中出色很多,不怯场,敢沟通,像个眼界宽广的人。”花彦博把助理的汇报简化后做了个总结。
“可是问题在于,她的受教育水平似乎不应该这么高。”
不是他歧视这个孩子。
她身上确实暴露了一些疑点。
普通话很好,可以解释为电视节目看得多。
可是他们现在身处国外,一个三流学校的高中生也能做到无障碍对话,这就有点意思了。
花彦博听着录音里女孩清脆的声音。
她在跟花店的服务生沟通,询问父亲节的活动内容,以及应该送给父亲什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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