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奶糖坑了他。
“然后差点被当时的燕皇俘虏。”那时候人还没废呢。
“后来打来打去就结了仇。”
赤霄还是没懂:“那又怎么?”
“没怎么。”
红莲掐算几秒,理出了底下这个皇帝与当时那位的关系,笑里颇有深意:
“有机会的话我很想问问他,给仇人当重孙儿到底是什么心情。”
“……”噗!
*
燕皇的好心情只持续了几天而已。
因为他家这个新生儿啊,天生就是一个小瞎子。
那双眼睛长得乌黑又漂亮。
可是一点也不灵动。
旁人拿什么去逗他都没用,根本就不会看过来。
经过御医们反复确认,最后忐忑地给出结论。
燕皇大感失望。
国君是一个国家的脸面,有残疾的孩子显然不能担当大任。
封太子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他本人是不太喜欢这个长子,不过孩子模样好看,再加上他目盲的原因,倒是得到了一众女性长辈的怜惜,被照顾得很细致。
“唉……”燕皇站在外面叹气。
与此同时,一个红衣人神态淡漠,遥望着襁褓里哭闹不休的盲眼男婴,吐出了两个字:
“活该。”
……
昏暗的天幕下,散发着湛蓝色光晕的一道门突然出现。
一只手先从门里伸出来,紧跟着是胳膊,面孔。
最后一片衣角也进来的时候,门的光就开始变弱了。
来人是个红衣女子,她一站稳,手上就多了一套爪刃,时刻戒备着可能出现的强敌。
她在等什么。
对方久久不到。
“嘤嘤嘤!救命啊喵!!”
一只白团子在界门彻底崩碎的前一秒窜进来,两只爪子巴住她大腿就开嚎:“主人!伦家好害怕啊!”
“你差点就见不到这么可爱的我了QAQ!”
“……”兰疏影。
她对奶糖真的够了解了。
它现在还有力气这样又哭又闹想告状,说明对方武力值比它高,或者比它凶,再或者就是拿它害怕的事威胁它。
啊,奶糖怕什么?
这个可能跟她有关系。
当年她在夺情狱里目睹它诞生的时候,可能是突然有点馋?反正随口起了个名就是奶糖。
巧的是,后来她自封记忆的期间奶糖跟了过去,它附在小奶狗身上,那皮毛又白又软,小奶狗一开始弱得很,还很黏着她,莫名其妙又起了这个名字。
于是奶糖长期患有被害妄想症,总觉得她想吃了它。
摊手。
“镇戈吓唬你了?”
她等小家伙冷静一点才问。
完蛋,情绪又崩了。
“呜呜呜!我把他当朋友,他居然想吃我,想吃我!!”
告状x1!
“他太坏了,还想拿我威胁你留下!”
告状x2!
“他……”
“你停一下。”兰疏影拍拍肩膀示意它坐好,一边找藏身的地方,一边问它,“让我留下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我要把他留在万族之地?”
奶糖愣住了:“对哦……”
下一秒猫爪立马按在嘴上:“我发誓没告诉他!”
“那我也没啊。”
兰疏影反复回想,怎么都没意识到是哪里暴露了她的意图,纳闷道:“这小子,该不会是有读心术吧。”
“你把刚才的事,详细跟我说说。”
奶糖现在相当失落。
主人既然这样说,代表注意力已经转移到镇戈身上了。
告状失败。
嘤。
……
听完奶糖视角的描述,她沉默了很久,总是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孩子小时候的事,还有他长大后两人的冲突,再到后来她逼他出师,又弃他而去。
越想越觉得愧疚。
道义上她做够了本分,人情上的亏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了。
她有点麻木地走在通往水潭的路上。
界门传送的位置是随机的,她运气很好,水潭恰好就在这片区域,遇到的本土护山兽也很少,一路向前,直到奶糖突然叫起来:
“水!我看见水了!”
很多年没来,这里的地貌略有改变。
她转了好几圈都没看见那条路,于是奶糖冒险飞上去分享视野。
葫芦形状的深水潭。
确实是她当年躲进去的那个。
“干得漂亮!”
比起神石,奶糖对外面的林子更感兴趣,就在上面等她。
底下是死寂的。
那水很普通,在魂体面前一点阻力也没有,也不可能翻起水花,一如当年。
她感觉自己进了水中的独立空间。
暖意渗透进来,前面隐隐有光,一道浩然的气息在她身上停驻片刻,引领她过去。
“你好些年没来了!”
神石还是老样子,没长青苔也没落灰。
它急切地主动打招呼。
肯定是因为太久没人跟它说话,它把自己憋成了一个话痨。
“是啊。”
兰疏影挤出笑,忽然想到神石并不喜欢虚伪,于是直接说出来意:“我来向您请教第二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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