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喜欢!”
“好了好了!乖乖听话!”
刘亭轻轻一敲他脑门,笑着往书房里去。
钟情撑着头嘟嘴,恼怒地把流萤赶走。回头就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他立马爬上廊去,端正跪坐好。
回廊前头的灯光微朦,就这般洒落在他肩头,他怯怯抬起头。低声说我句问安。
紫色长裙停在他眼前,腰间玉佩垂下的黄色流苏晃了一下,看的他心里发痒。好想扯一下。
但是他不敢,乖乖坐好,低着头一副乖巧样子。
“本以为你会沉稳些,怎么还是如此肆意。”
女声沉沉,有种威严压迫的感觉。钟情谁都不怕就怯夫人。
“夫人教训。”
他一直低头,声音也微弱,无精打采的。
许夫人瞧他这样也是不得劲,拘了些日子,鲜活劲给拘没了。学识却也没增多少,待会老许看到了还不得跳脚。
看一眼庭院,这月色浅浅的也是宜人,还得慢慢来才是。
“就在这庭院里好好读书。”
瞧着这小脑袋瓜子低的!
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都要多长几道皱纹了。
“若你听话有长进,明日就许你出去玩耍。”
果然这话一说,脑袋瓜子立马抬起来,满是欢喜的许夫人也是不由莞尔,还是个孩子。
“听话,掌灯焚香。”
后面侍女点头慢步走出在廊下挂上灯盏,端来一段盘香,细小的红点染着浅黑色香条。淡淡的香味散开。
“夜间多飞虫,省的被蛰了。长个大包!”
钟情抬头看她,灯影微黄,她耳边坠着颗明珠生光熠熠。许夫人皮肤白皙,就是眼角高些挑起,看起来很是严肃凌厉。
她见钟情看她,伸出手揉他发顶。
“你也得争气,总不能让凌虚宫出了个不识字的弟子吧。要被人家笑话死了。”
“是。钟情听话。”
他又是低下头去,只是嘴角上扬。
许夫人不是讨厌他,那就好了。
至于学习嘛……他瞅瞅许夫人身后侍女抱着的那些书,她正在翻开他的笔记进度,看着就蹙起眉来,还瞪了他一眼。
赶紧低头,脸色发红。他一定好好学习。
“哎。你就听话吧。”
灯影摇晃,来人远去。
钟情垮下肩膀,皱了皱眉头。捏着书页翻起来,又是苦了脸,直把笔头戳进鼻孔里。
“好难啊!”
夜色沉沉,灯影如花。
柳赐宁扒着墙头上笑得快断气了,没想到钟情那个板着脸天生一副死人样也有这般有趣可爱的时光。
应该让他们都来看看!真是可惜了。
不过瞧着情景,钟情这是出了差池了。都没了自己意识,完全成了幻境控制的样子啊!
毕竟他要是记得的话可是死都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还不得羞愤自杀。
“这事难办了,得叫醒我这傻师弟才行。”
柳赐宁直接坐在屋檐上,看钟情一边薅头发一边读书,真真是奇观啊。有生之年啊!值了值了!
他就侧躺下去,欣赏起月色来。反正没人发现得了他,算起来钟情的确在许家得到很好的教育,直到成年才被圣殿大人看中,虽然幼年时候是被苏师姐捡回来还取了名字,但是圣殿大人并不打算收他,而是交给了和苏师姐关系不错的许夫人。
也是啊。那时候捡回来了的魏凌寒还没着落呢,养不起另一个了。
养不起还给人家取名,苏师姐这个做得不地道啊。
钟情倒是很认真地读书,就是越来越热,汗都打湿衣裳。他终于熬不住,趴在小桌前睡着了。
柳赐宁看着他挤压得变形的小脸,不由得偷笑。
刚想下去瞧瞧。就听到放轻的脚步声。
从回廊传来。
“阿情?”
这声音润泽悦耳,跟这月色溶溶很是相称。
柳赐宁正陶醉着。白色长衣就落在黄棕发亮的回廊木板上。
“阿情睡了吗?”
白净的脸出现在蒙蒙月辉中,庭前有一棵榕树,树影婆娑摇曳。白衣如同挥出墨叶痕,更显幽宁。
乌发束冠,喜着白衣。来人就是许懿行吧。
柳赐宁不认识许懿行,只是听过一些传言,远远瞧过几次,还真的未曾碰面交谈过。毕竟死得早。
现在看到他,柳赐宁才恍然大悟。看来这人就是这幻境的由来吧。
钟情和许懿行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向来是被人推测揣摩,据说连说书的也讲过这段过往。
钟情这家主之位本该属于这个许家大公子许懿行的。
当时许家无人最后只能由养子钟情当上家主。到底是无耻阴谋还是无奈为之呢?
他怎么也起了闲心思了。笑着敲敲自己脑袋。
还是先把他唤醒再说吧。
呃,可是这般简单直接告诉他这是幻境似乎不大行得通啊。还是先去出去想想法子吧。
嗯。他多待会也不会怎样,反而强行扯他出幻境会伤神智啊。柳赐宁安慰一下自个,就看到许懿行把钟情抱起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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